117难念的经 1_系我一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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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难念的经 1

  中国真的有这么多人啊~~都集中到这儿了吗春儿在火车站前的街边,被眼前用各种方式拖着行李的旅客,组成的流水般人潮震倒,苦着脸,好一会儿,问计真,“二哥给你报销机票,咱搭飞机行不”

  计真拎着她那件轻巧巧只有几件换洗衣物的行李箱,摇头,一眼看穿春儿,“少爷你最后一次利用火车出行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无弹窗WWW”

  “忘了。”

  “以前坐过硬卧或硬座吗”

  “没。小时候跟爸妈去看望姥姥姥爷都是坐软卧,因为爷爷奶奶怕我爸和我妈把我和我哥给弄丢,所以就~~”春儿耸耸肩。

  计真大大摇头,“就这样,你还要送我上车拉到吧,赶紧回家去。”

  春儿哪儿肯被小珍珠看扁逞能,“我送你吧~~听说这儿小偷多,我保护你~~呃,你行李带够了吗出去半个月呢”

  计真是存了让二少出丑的心,“好,好,你送。”走一路笑看人海中“风云变幻”

  二少排队等过检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

  进大厅被不流通的空气闷得心浮气躁,

  找候车室时差点被扛着超大彩色编织袋的民工弟弟给撞得滚地上去,

  而候车室里人头攒动,早被地北天南客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找不到位置坐,没奈何勉强在靠窗空地站好。折腾半天也累了,二少很想买瓶水喝,又实在没勇气再穿过滚滚人流挤到售货柜台去,还是计真从自己背包里拎半瓶水出来,“介意不介意我喝过的~~”

  春儿接过瓶子,仰脖喝干,也来不及找纸巾,拉着t恤袖子擦满头的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在身上摸来摸去,然后发现,哇,他的手表不见了~~十六万的

  计真觑着春儿脸上神情,起疑,猜测,“钱包丢了”

  春儿赶紧摸摸银包,“没。”

  “那什么丢了”

  “表。”

  “镶钻”

  春儿不想她介意,安慰,“不贵,你别急。”

  不贵计真哪儿能信,“你身上有便宜货吗走,还有点儿时间,咱们报案去。”

  春儿靠窗沿上,没出息劲儿的,“挤出去,再挤回来我不干。表丢了再买,累死了我命算谁的”

  “你就这么容易被累死最多花点儿力气呗钱没了能再赚,表丢了再买,力气用了也会再长。”

  春儿还是懒得报案,嘀咕,“报案也没用啊,肯定找不回来。”

  计真给他讲道理,“你不能预测一个结果,然后根据自己想象的结果做依据,来影响你的行为。找不找得回来是一回事儿,你有没有尽力找是另回事儿。不报案那叫姑息养奸,纵容犯罪”

  春儿瞠目,“天啊,你道理还真多,没进中宣部太可惜了。”

  “靠,你还有空消遣老娘”计真这个气,本来是想看二少出丑找点乐子的,结果人真出状况丢块表,倒跟丢了自己的表似的,这不皇帝不急急太监吗点着春儿鼻尖,训他,“就你这样,能干啥啊跟我走,今天你不累死在这儿老娘跟你没完”

  不累死就跟我没完春儿喜欢这个想法,抖擞精神,“行,去报案。”就冲这句话,他肯定得为活到百岁以上努力。

  正如春儿想象中那样,报案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警察叔叔漫不经心,表情诡异,“啊~~名表~~镶钻~~”看着计真和春儿眼神,好像是问,寻老子开心吗戴钻表的到这儿挤啥例行公事,留下春儿的联络方式,让他们回家等消息。

  待计真和春儿两人再度回候车室,筋疲力尽,不过春儿总算记得帮计真买水,将他给计真带出来的糖果零食,一并塞进计真行李箱。

  “这样很重啊。”计真抗议。

  “反正我送你上车,你不用拎东西。”春儿情意殷殷,贼好脾气。

  计真双手抱胸,“我下车的时候呢”

  春儿语塞,被挤糊涂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计真笑,“好吧,我今天晚上拼着得糖尿病,也把零食都吃光。”她催春儿,“你快回去吧,真是的,穿成这样来送我火车,真担心再过会儿你的钱包手机也会被偷掉。”她糗他,“你是来送我的还是来演天下有贼的或者是受慈善机构委托,以另类的方式来为江湖小贼赈灾的”

  “去去去,净臭贫。”春儿把冰水瓶子覆在汗津津的额上,“我就不信我这么倒霉还丢手机丢钱包的,少咒我~~”此刻的二少,一脑袋从来都没乱过的,潇洒有型的头发,乱成一团,再不见风度翩翩佳公子,趴在酒吧吧台上甜言蜜语钓马子的风采。话说怀系春走南闯北老多年,啥场面没见过如今在家乡的火车站败下阵来。哦,下次要是再有这样送计真火车的机会,他真该换套衣服~~不知怎么,春儿忽然想起,为着去见计然,一大早换上不知从哪儿买来的,一身地摊货的行头的哥哥怀系青,就在几个钟头前,他戏谑青儿有病~~可原来,他也会为了送计真的火车,换下华服穿布衣吗所以,其实他也有病了吗

  春儿扪心自问,他可以为计真,

  换一身便宜的衣服,挤过疯狂的滚滚人流可以。

  赞美她烤的玉米饼和刚打的热豆浆装成吃素派的兔子并甘之如饴可以。

  任她损任她训没啥想法和意见觉得这天经地义可以。

  最大的心愿,是和她长长久久地,聊天打屁,胡说八道是的,可以。

  综上,她和他其他女朋友有什么不同吗

  有,怀系春没为其他女人做过以上事情,没那种灵感,没那种冲动,但对计真可以。

  所以,他爱她吗他可以为她这棵大树,放弃森林和花园吗他要和她结婚吗象哥哥对计然那样神经兮兮

  这

  春儿的耳朵被重重扭一下,计真,满脸古灵精怪,揶揄,火辣,粗俗,直白,“想什么呢你该不是站在这儿老二就硬了吧随时发情”

  春儿很配合,“现在已经软了,高潮刚过。”

  计真结论,“嘿,你可真懂得怎么意淫,境界高。”她掏出手机瞧瞧,“差不多要检票呢,你还是回去吧。”

  春儿坚持,“我送你放心,我收好了我的手机钱包和老二,不会出意外。”

  计真哈哈大笑,“随你,随你,真被偷了别找我负责就行。哎,放你车里那本参考书帮我送去医院给我师弟,可别忘掉”

  护着计真挤在人群中检票,进站,在长长的月台上走好半晌找到硬卧车厢,再把她送上去安顿好,等车开了从车站出来,春儿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哎,好累,终于明白为啥小真轻装简行,不肯多背行李了。不过,春儿也有几分庆幸,这是计真经历的生活,他总算同她一起经历过,有机会的话,他想再试着多接触,多经历一些,这样,好像距离计真更近点儿,好像生命的轨迹,尝试着与她融合,呃~~,原来,他有过那样的感觉是吗他曾经离她很远

  医院住院部腹外科肝胆病区的医生办公室,坐着寥寥几位医生和病人家属,春儿找到那位正勤奋于病历中,计真的小师弟,“喏,计真计大夫让我带给你的。”

  小师弟人很活泼,还不懂给人留面子,说,“哦,知道,你就是那位追我们师姐,被师姐骗去病理解剖室的人吧大哥辛苦了”

  还好春儿在这方面一向不拘小节,打哈哈,“不辛苦不辛苦,欺侮我那是计大夫看重我。”

  “你是~~系春”一位病人家属试探着插话,“怀系春”

  系春扭头瞅旁边椅子上的中年人,咦,眼熟,谁啊他交游是广,但不至于到这儿都能遇到熟人吧可真就遇到熟人了。

  中年大叔貌似挺激动的,“哎呀,春儿,你忘了以前你上学的时候,我总是开车接送你和你哥”

  春儿拍桌子跳起来,也激动了,“李师傅,我记得你。”他上前抱住中年大叔,“李师傅,咱们可好几年没见哪,哎呀,那时候你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我和哥都惦记着您呢,后来的司机没您那水平,您那车开的,稳当,这些年您都在哪儿高就呢”

  李师傅似有难言之隐,“哎,说来话长,你爸你妈,他们还好吗”

  计然换衣服,系青等在厅里,忙半日过去,这才得空瞧墙上那幅计家的全家福照片,就像春儿提到的,计然爸爸,看上去很眼熟,好像哪儿见过,但想不起来。因为眼熟,又想不起来,青儿自觉焦躁难安,仿佛溺水的人急于抓住块浮木,却什么都抓不到的惶恐。

  这时分春儿来接计然和哥哥,系青开门放他进来,看到春儿也不知是什么脸,整个人象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败军似的,精气神儿全没了,恍恍惚惚晃到藤椅上坐。怀系青对自己的弟弟当然是熟悉的,自打他认识春儿三十年来,从未见他这般沮丧失魂过。

  兄弟两个向来心有灵犀,系青什么都没问,就是瞪着春儿,春儿自然解释,“哥,我遇到李师傅。”

  系青一时没想到是谁,“哪个李师傅”

  “就以前给咱家公司开车的李师傅,接送我们上学放学的那个他丈母娘做胆切除手术,我在医院碰到他。”

  “真的”系青寻思这不挺好吗春儿有啥好烦恼的他们兄弟对这位司机颇有感情,说,“约个时间请他一起吃顿饭吧。”

  “我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春儿手指揉太阳穴,脑仁儿痛。

  系青见春儿这架势,知事情必有蹊跷,想再追问两句,计然从卧室出来,“可以走了吗”

  春儿变脸极快,立刻又那吊儿郎当花花公子状,“好了好了,哎哟,姐这身打扮真好看。”

  计然瞥他一眼,“切,一天到晚嘴里没句真话。”

  春儿半真半假的倒感慨上,“要那么多真话干嘛又不开心”

  系青跟在弟弟和计然身后,沉默。从春儿的反应上,他能判断,春儿来不及跟他说的蹊跷事儿,必定事关计家姐妹。帮计然关屋门那一瞬,系青多看眼挂在墙上的相片,相片里气质儒雅,温和浅笑的计家男主人,眼珠似会活动似的,正对着系青。系青浑身发冷,重重关上房门~~他叫计显德,系青记得计然父亲的名讳。

  很巧,怀家兄弟与计然刚下宿舍楼,在单元门口遇到久违的周大夫,周大夫也是首次同时见到怀家双胞胎两个,少不得寒暄说笑几句。然后周大夫跟系青道,“我听学生说你去找过我,不过我不在,这也刚开会回来没几天。”似有难言之隐,周大夫有点困难的,“计然,我有事情找怀系青帮忙,你赶上班是吧能不能等我五分钟”

  计然随和,“没事儿没事儿,我和春儿到那边等。”

  等计然和春儿走开,系青诚心诚意,“周医生,不知我能帮你什么你说说看,能帮得上我一定尽力。”

  周大夫摇头,“系青,别介意,那是个由头,我有话跟你说,当着计然的面不方便。”考虑半晌,“你还记得,十几年前,你问我能不能打听到关于计然父亲出车祸的事情那时候我工作和生活恰巧也遭遇变故,没能帮上忙。不过这次我开会,正好遇到当年急救计然父亲那家急救中心的主任,无意聊到这个事情,他告诉我说,他当年参与了急救计然父亲的的过程。”

  真相,这是系青当年求之不得,如今从天而降的真相,可真需要面对这真相之时,不知为何,他手心冒汗,满怀胆怯,并无惊喜,系青心惊肉跳,眼巴巴望着周大夫,等他说完。

  周大夫说,“那次车祸很严重,计然父亲的车撞到一辆卡车,是当场死亡。不过,我想你最需要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当时你妈妈是与计然父亲在一辆车上,出事后,他们一起被送到急救中心的,不过因为你妈妈在后座的关系,她没什么事。系青,计然父亲的工作,其实是你父母公司的司机,他们那天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在冒雨找离家出走的你和计然”

  系青茫然~~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春儿都觉得照片里的计家男主人眼熟的原因,计显德,他家的司机,他们兄弟从不知这位司机的名字。而那位看上去很像读书人,气质儒雅的司机,也从不多话,无论面对谁,总是温和地微笑着。他是计然的爸爸他死的时候,在和妈妈一起找离家出走的儿女而知道一切的妈妈,却将这个秘密埋了这么久滴水不漏

  “抱歉,在这个时间告诉你这些,不过我觉得,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们也该知道了。”周大夫推推他的眼镜,叹口气,“我和计真做同事这些年,几次听她提过她父母,但我发现,她似乎也不清楚,她父亲生前为你父亲工作。我想,你们现在也都是成年人,应该有能力面对真相,并能解决这事儿,继续隐瞒下去,小病也会恶化成大病的”

  “我知道。”系青脑子里象装了一箱子蜜蜂样,乱嗡嗡做响,机械性答应,“谢谢你周大夫,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吗系青想,他知道的,大概等同于认知,他爸妈,已经把小病给弄成大病了,他不是神医大国手,暂时不知该如何解决。

  “你知道就好。”周大夫拍拍系青臂膀,笑容一如十几年前那般,“小伙子,加油。”系青还记得,他初见周大夫那年,周大夫不过就是他现在的年纪。

  与周大夫道别后回春儿车上,计然问,“周大夫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谈帮他女儿安排工作的事情”

  周大夫女儿需要一份工作吗系青煞有介事,“哦,是啊。”

  计然不疑有他,“你会帮他吗”

  “会,”系青佯作无事,“当然会,问题不大。”他要跟计然坦白吗她爸爸,生前是他家的司机不,他得想想,现在不行。强笑,问春儿,“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春儿发动车子,“姐跟我谈,有没有骗小真什么,要是我骗了小真,小真不会原谅我的。”

  系青心事满腹,也没闲暇分析春儿的问题,随口问,“你骗过小真吗”

  怀系春当然骗了计真,起码在哥哥姐姐这一桩家务官司上,他有所期满。不过,他不可能在计然这儿承认,咬牙硬撑,“我没有啊。”同时出于某种自卫,反问计然,“姐,你有没有对我哥隐瞒过什么”

  计然当然有所隐瞒,但她永远不可能在怀系青面前,承认她与他离散这些年内经历过的一切,于是,计然也咬牙硬撑,“没什么啊,我过的不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平平淡淡,有啥可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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