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翻窗
第二天一早，贺伯言和简意便先开车回了家，因为程阳的事登上了社会新闻的版面，四年前的陈年旧事再次被提起，不少媒体都蹲守在他们家的小区外，想着抓住机会能采访到这两位，最好能让简意发表一下感言，再套出一些关于他和贺伯言之间的感情细节就更完美了。
然而，贺伯言把简意保护得实在太好，媒体们蹲了三天，都没能拍到简意的一个背影。
无奈之下，只能空手而归。
“呼——那些长枪短炮终于走了，”卢东进门换好拖鞋，冲简意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说道：“这是你的经济合约，你看看条款有没有问题，如果觉得都OK，你就在最后签字画押。”
贺伯言把文件从他手里接过来，翻到签约费那里，不满意地摇摇头：“这条得改。”
卢东和简意凑过去一看，签约费200万。
按道理来讲，像简意这种从头再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可以东山再起的艺人，签约不倒贴钱就已经很不错了，200万是卢东考虑到简意和贺伯言的关系才定的数字。
“怎么改？嫌少？”卢东问。
简意赶紧摇头，他有自知之明，他根本没指望会有签约费。
贺伯言说：“改成一千万。”
卢东、简意：“……”
贺伯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只要给了简意这一千万的签约费，那简意就可以再把它还回来，这样就不存在谁亏欠谁巨额债务的沟坎，他就能让简意解开心结冲他敞开拥抱、张开双腿了。
卢东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两人正打得火热，工作室的大老板又是贺伯言本人，签约费无非是把钱从左兜掏出来放进右兜里，多少钱也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但简意较真。
他坚持不要签约费，态度出奇的强硬。
“签下我本来就会有很大的争议和风险，我不能再得寸进尺要签约费了，那样我会不安。”
“那我也不能一点都不给吧？”贺伯言苦恼地说，“我把卡给你你不收，签约费也不要，不至于界线划这么清吧？”
简意抿唇想了想，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贺伯言和卢东一起将视线投向他。
“我知道工作室签下一个艺人要接商业通告、代言才能挣钱经营下去，但我…不太想做拍戏以外的事，所以这签约费就当是我争取这点特权的代价行吗？”
卢东眼角抽了一下，这是霸王条款吧？
“小简啊，东哥给你捋一下这事哈。”
面对简意，卢东收起了向来暴躁的利爪，和颜悦色地讲道理。
“咱先乐观的想你能重振雄风，顺利回归，那到底还是个明星对不对？是明星就要有曝光度，那就得要接通告，接代言，不然咱都没有跟别人竞争的资本。”
卢东苦口婆心地劝，末了还故作深沉地对现实风气发出一声凝重的长叹：“没办法，现在投资商们都要看哪个演员流量大、粉丝基数多、号召力强，不是说你演技过硬就一定能接到好剧本的。”
简意陷入了沉思。
贺伯言没发表意见，他发自内心尊重简意的个人选择。
片刻后，简意才抬起头来看向卢东，眼里有恳求的意味：“给我点时间调整下可以吗？如果实在需要关注度，我可以先把吃播重新开着，那个我比较熟悉。”
卢东心情复杂，这是要走网红主播路线吗？他将目光投向贺伯言，挤眉弄眼示意他帮忙开解两句。
贺伯言目光灼灼：“同意，成交。”
卢东：“……”你个叛徒。
简意很感激的冲贺伯言笑了笑。
卢东觉得做经纪人能做的如此卑微憋屈的也只有他独一份了。
“成吧，也算是另辟蹊径。这两天先准备直播一次试试水，弹幕里问的一切敏感问题都不准接茬，如果观众反应不乐观，直播就立刻停掉，听我指挥。”
卢东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简意和贺伯言一一记下。
直播开始前，简意在微信群里问了一句大家想看他做什么饭。
这一冒泡，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回复刷的太快，他根本看不清。
大部分人都在关心前段时间的风波有没有对他造成影响，还有些人在表达对简意永恒不变的支持与喜欢。
这个群在程阳作妖那段时间里踢出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百十号人，都是简意最忠实的支持者。
【意】：谢谢大家关心，我现在很好。我喜欢直播时和大家一起做菜的感觉，所以这件事不会中断。至于其他事其他人，都不必再提，再次谢谢大家，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简意发完这条消息，便选择了闭群，他起身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又犯了难。
“伯言，今晚你想吃什么？”
“你。”贺伯言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上，用那种露骨的眼神缓慢地打量简意，从上到下，每一处都不放过。
简意被他盯得耳尖泛红：“别闹，我说正经的。”
贺伯言笑着走到他身后，没骨头似的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简意身上。
“唔……小意哥哥想做什么啊？”
“我、我想做松鼠桂鱼或者菠萝咕咾肉，”简意歪头垂下眼睫，看着他的侧脸问：“你更想吃哪个？”
“那就菠萝肉吧，不爱吃鱼，挑刺太麻烦。”
“呃，松鼠桂鱼只有小刺，而且会被炸酥的……”
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简意垂眸正看到贺伯言微微嘟起了嘴巴，看起来又要撒娇，他赶紧点头：“好，咱不吃鱼。”
贺伯言立刻喜笑颜开，扬首快速在简意的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哼着小曲去客厅，打开手机下载了p站的APP，晚上看简意的直播用。
晚上八点，直播间里有近万人在蹲坑守着，并且人数还一直在迅速上升，简意紧张的掌心冒汗。
贺伯言张开手抱了抱他，“不行就算了，东哥那里我去周旋。”
简意摇摇头，他只是很久没有受到过这么多人的关注了，一时间难免情怯。
他总要适应的。“要不我陪你一块吧？反正全网都知道咱们在同居。”贺伯言说。
“不行，这就是纯粹的直播做饭，你不能来，也不能说话。”
简意从他怀里挣开，快速将厨房门拉上，从里面按了锁。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打开直播间，尽量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地跟观众打招呼。
此时直播间人气已经达到5万，#简意直播#也在第一时间登上微博热搜，很多人闻讯赶来，短短半小时内直播间人气直冲30万，p站向来冷成冰窟窿的美食圈迎来了历史性转折的一天。
简意在打过招呼后，就一直专注做菜，和以前直播时没什么不同，每一步都做出详细解释，偶尔看一眼弹幕，像普通朋友一样聊上两句。
【啊啊啊啊啊，人好瘦好白扎起头发来好温油啊啊啊啊】
【看得出来小意哥哥是真的对那档子破事放下了，真好】
【刀功劝退，我注定只能吃外卖】
【妈耶，这是神马神仙小哥哥，CY那逼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出轨吧】
【姓程的作死，听说这次出事毁了两个国际代言，要赔的他倾家荡产】
【言哥呢言哥呢言哥呢言哥呢言哥呢】
【我们想看言哥撒娇嘿嘿嘿】
【房管温馨提示：这里是美食直播，请勿在弹幕里KY，否则发放禁言套餐哦～大家一起认真学做饭叭】
……
简意将裹着生粉的五花肉搓成球，放进油温合适的锅里炸至变色，捞出来后又复炸一遍，肉.球已炸成诱人的金黄色，香味从门缝钻出去，飘到了贺伯言跟前。
接下来是把番茄汁和白砂糖炒均匀，将切好的菠萝块、红椒、青椒放进去翻炒，再把炸好的肉球放进锅里滚一圈儿。
阿伟开始在弹幕里反复去世，没人再吵着要见贺伯言，甚至有些“大胆刁民”想取而代之。
【啊啊啊啊啊啊awsl】
【求小意哥哥嫁我！！！】
【天啊好想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啊啊啊啊】
【小意哥哥我要娶你，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都奏凯，小意哥哥是我的】
【好贤惠好温油，我想爬墙头了(*?????*)????】
【抱走小简宝贝，谁也不准跟我抢哼哼】
【什么情况？今天30万人在线抢人，言哥同意吗？嘎嘎】
……
简意把火关上，拿过直播手机将镜头对准流理台，准备摆盘。
他看到弹幕上都在表白他的厨艺，不禁开心地笑道：“你们别闹了，这是家常菜，大家试着做两次都能做好。”
弹幕不听，一个个撒娇打泼地要把他抢回家。
外面的贺伯言坐不住了，他决定要为自己找点存在感。
他开始趴在厨房门外，可怜巴巴地挠门，叫魂似的喊：“小意哥哥让我进去吧，小意哥哥！”
简意手一抖，一块肉球滚出盘子，掉在了台面上。
【卧槽，我发誓听到了言哥的声音】
【估计言哥看到我们都在抢他的男朋友，吃醋了hhh】
【这年头看美食直播还要被喂狗粮吗】
【小意哥哥赶紧去开门吖】
【开门+1】
……
简意装作没听见，继续集中精力摆盘。
挠门声只持续了几秒就作罢，他也没多想，只当刚才贺伯言是临时起意。
正当他用纸巾将餐盘上多余的酱汁擦去时，一旁的厨房窗口传来动静，他抬眼，就见身高腿长的男人一个利落的撑腿跳，翻身进了厨房。
简意惊讶地怔在原地，贺伯言已大步来到他面前，一手把着他的后脑往自己怀里按，一面冲突然层层叠叠厚到看不清的弹幕摆摆手。
“今天直播就到这，我该享用小意哥哥……”他故意停顿了下，才把话说完整，“为我精心制作的晚餐。”
下一秒，直播间跳转到结束页面。
弹幕没了，但直播间评论区还可以交流，广大网友已经疯魔。
【为了秀恩爱不顾形象爬窗台？！！！！我酸了我酸了】
【小意哥哥开播前就把厨房门锁上了吧？结果千防万防也没防住言哥的骚操作hhhh】
【某影帝的酷哥人设已经崩得稀碎2333】
【我怀疑言哥刚才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摊手）】
【言哥快停止你的舔狗行为，舔狗舔狗，一无所有】
【为了复出也是够拼的】
【这对儿我锁死了，钥匙被我吃了】
……
卢东看到微博上疯传的直播录屏片段，暗自摇头默念：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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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伯言把文件从他手里接过来，翻到签约费那里，不满意地摇摇头：“这条得改。”
卢东和简意凑过去一看，签约费2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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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意赶紧摇头，他有自知之明，他根本没指望会有签约费。
贺伯言说：“改成一千万。”
卢东、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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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伯言笑着走到他身后，没骨头似的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简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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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贺伯言坐不住了，他决定要为自己找点存在感。
他开始趴在厨房门外，可怜巴巴地挠门，叫魂似的喊：“小意哥哥让我进去吧，小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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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意装作没听见，继续集中精力摆盘。
挠门声只持续了几秒就作罢，他也没多想，只当刚才贺伯言是临时起意。
正当他用纸巾将餐盘上多余的酱汁擦去时，一旁的厨房窗口传来动静，他抬眼，就见身高腿长的男人一个利落的撑腿跳，翻身进了厨房。
简意惊讶地怔在原地，贺伯言已大步来到他面前，一手把着他的后脑往自己怀里按，一面冲突然层层叠叠厚到看不清的弹幕摆摆手。
“今天直播就到这，我该享用小意哥哥……”他故意停顿了下，才把话说完整，“为我精心制作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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