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只加更君_再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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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一只加更君

  小闫主簿说他是拿笔的,但他动起来却并不像是个文弱书生那么简单。

  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或者豺狗,细细的手腕一抖,手掌张开,像是铁钩似的抓向杨仪

  小甘紧紧站在杨仪身边,在小闫主簿靠近的时候,她就觉察出不妥。

  几乎是闫一安才动,小甘便大叫了声,手中猛地扬出一把东西。

  小闫主簿眼前一花,竟不知何物。

  他大惊失色,踉跄后退。

  小甘趁机扑向杨仪,也忙抱着她后撤。

  闫一安拼命拍打扑过来的那些白色粉末,忽然闻了闻,竟然是些香粉之类,他大怒抬头“贱人”

  正要再冲上前,却已经失了先机,这一会儿的功夫,豆子狂吠着扑到跟前。

  豆子原先在羁縻州跟着杨仪的时候,有一顿没一顿,肚子都瘪瘪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后来被薛放交给了屠竹跟斧头看管,他们两人以为杨仪惨遭不测,所以竟睹狗思人,加倍地对豆子好,一路自己不吃也得伺候好豆子,竟把它弄得膘肥体壮,皮毛发亮,虽说真正战绩只有俇族寨子的施武,可豆子护主心切,这么咆哮直扑过来的架势,竟是相当惊人。

  闫一安闪身躲开豆子的利齿,仍是盯着杨仪,只被豆子拦阻,一时不能靠近。

  大概是被豆子激怒,小闫主簿抬手入怀,瞬间手中竟多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正欲先解决豆子,谁知屠竹已经从后面扑了上来。

  之前因为小闫主簿要走,屠竹就特意绕到他身前去挡住,所以如今竟是距离他们之间最远的。

  见闫一安往回走,他还以为小闫主簿已经服软,谁知竟是袭向杨仪。

  屠竹惊魂动魄,急忙冲了回来,此刻也顾不得章法了,只想控制住此人,绝不能让他伤害杨仪或者豆子。

  屠竹纵身跃起,竟从背后将小闫主簿死死抱住。

  小闫主簿禁不住这等猛力,站立不稳,两个人一起滚倒在地上。

  屠竹忍着痛,奋力翻身将小闫主簿压下,挥拳乱打。

  耳畔只听见不知是谁叫了声“小心他手里有刀”

  屠竹仿佛觉着自己腿上还是哪里疼了一下,但他此刻连疼都忘了,也不愿闪躲,只想打死眼前之人也罢。

  还是杨仪大叫了声“屠竹快闪开”

  屠竹隐约见一道亮光向着自己刺来,他只能先放开小闫主簿,就地滚开。

  而小闫主簿逼退屠竹,也当即从地上一跃而起,身法极其利落。

  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主簿能有的身手。

  闫主簿又欲冲上前,屠竹死死地将他挡住。

  谁也没想到,闫主簿的攻势极猛,屠竹竟然有不敌之势。

  不过屠竹虽然招式上不如闫主簿,但他十分悍勇,就算吃亏也不后退,倒是让闫主簿奈何不得。

  杨仪望着小闫主簿的身法,想到方才萧太康跟薛放陈献对战,喃喃“他也是萧旅帅教出来的”

  “来人,”小甘大叫“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拿下”

  这里的异动,巡检司门口的将士们自然都看见了。

  可照县巡检司内的这些人,毕竟是跟小闫主簿熟络,闫一安又是照县的人,虽然他们动了手,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正惊讶惶惑不知如何。

  而外间鸡鸣县等候的士兵们,却知道屠竹跟杨仪是薛放的人,而薛放又是陈献追随的人,当即便冲了进来

  不料照县巡检司众人见他们竟无令擅闯,急忙回身喝止,拔刀相向。

  这一刻,铿铿之声不绝于耳,两边的士兵都拔出了兵器

  杨仪忙道“都不要动手”

  小闫主簿扫见这情形,一刀逼退屠竹“鸡鸣县陈十九跟薛十七郎一起,在内对萧大人不利你们还不将他们都拿下”

  杨仪说道“不要听他的,他就是飞尸案的真凶萧旅帅被蒙在鼓里你们将他拿下,便是救了萧旅帅的身家性命一生英名”

  闫一安道“你们是听一个外人的,还是听我的”

  杨仪道“你明知道萧旅帅此刻处境不利,你却仍要弃他而去,你算什么咳”

  小甘见她又要咳嗽,便替杨仪大声说“你算什么照县的自己人你连外人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叛徒内奸该被千刀万剐的贼大家快把他拿下,让萧旅帅发落”

  巡检司的人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被指使的傻了。

  小闫主簿被骂,眼睛泛红,竟向着小甘冲了过来。

  屠竹及时挡住,闫一安挟怒出手,刀光如电,让旁观的巡检司众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原来闫主簿的武功如此出色。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闫一安胜券在握,匕首指向屠竹脖颈,他的眼底满是疯狂之色“受死吧”

  当说出这三个字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微微扭曲,好像已经兴奋到极至。

  “住手,都住手”此刻里间有一人匆匆而出,竟是王参军,他瞪大双眼望着这边的混乱情形,吼道“这是在干他妈的什么给我住手不然老子先砍了他”

  薛放手中握着银背大环刀。

  萧太康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来呀别说你不敢动手了这点血气都没有,别叫我看不起你。”

  陈献在旁边看到这里,忽觉怪异。

  这萧太康虽说战败,濒临绝境,可他却仿佛没有那种丧家之犬的不安跟颓丧。

  给陈十九郎的感觉就仿佛他打了胜仗却要死得其所的意思。

  萧太康这一场图穷匕见,显然是心里有鬼,飞尸案跟他是脱不了干系了。

  而且他自己也透露了出来,什么“为自己考虑”,“以后不会再有案子发生”,因为这个甚至不惜要把沈仵作的罪名坐实。

  更不用提他差点杀了陈献,且对薛放都存了杀心。

  方才同薛放的对话中,那意思是,只要薛放打不过他,连杨仪等也是走不出这照县衙门了。

  综上种种,加上陈献实在不喜欢萧太康,他恨不得薛放立刻动手将这老头解决。

  可此刻望着萧太康,陈献心里略有点惴惴。

  他觉着自己该拦住薛放,但又实在想要萧太康死,左右为难。

  萧太康左右看看,怒吼“给我刀”

  旁边赵副将惶恐,忙拔出自己的腰刀献上,萧太康盯着薛放“你既然不足兴,我便再陪你玩一玩。”

  他把手中腰刀一挥,向着薛放冲了过去。

  薛放一言不发,两把刀对撞,火花四溅,那瞬间的刀刃光把彼此的脸色神情都照的雪亮。

  薛放盯着面前的萧太康,望见他毅然决然的脸色,以及眼底似乎

  “住手”薛放怒喝。

  萧太康恍若未闻,只管大叫“还手,给我还手你不是想要查吗,那就查踩着我的尸首查不敢查你便是孬种孬种孬种”他发了疯一样,狂吼着,挥刀失去章法,只是拼命向着对面乱砍,用力过猛,手中的腰刀也逐渐出现裂纹。

  陈献见薛放步步后退,忍不住叫道“十七”

  与此同时,薛十七郎挥刀挡住萧太康的攻势。

  只一招,萧太康被震得身形倒退,薛放单手持刀,身法矫健犹如蛟龙游走,直奔萧太康,萧旅帅眼睛一亮,看准时机,手中腰刀向着大环刀击去。

  两把刀相撞,萧太康掌中的腰刀被震的倒飞回来。

  方才他劈落的时候,用的是刀背,此刻腰刀弹回,竟是刀刃向内,萧太康望见那一抹雪色刀刃倒袭向自己颈间,嘴角一扬,竟微微地闭了双眼。

  “旅帅”一声不太高的呼唤响起“拦”

  萧太康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他在等待最后那一刻降临。

  但是没有,很静,他听不见声响,也没察觉任何疼痛,萧太康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竟给牢牢握住。

  那把弹回的刀刃就在下颌处,无法再往前一寸。

  萧太康愕然抬头,对上薛放冷然凝视的眼神。

  “你、你干什么”萧太康一急,奋力挣扎。

  “旅帅”是王参军的声音,萧太康无意中扫了眼,当看见王参军身后的那道身影之时,他蓦地停了下来。

  薛放回头,见小甘扶着杨仪,屠竹跟豆子跟在旁边,屠竹鼻青脸肿,身上多处鲜血淋漓。

  “你真以为,”薛放看向萧太康“一死就能了事了”

  萧太康看看那边小闫主簿的身影,面色惨然。

  手一松,腰刀坠落在地。

  几个副官上来扶住他“大人”

  大势已去。

  萧太康垂头,忽地一笑,笑的无奈又凄凉。

  杨仪见薛放无事,那边陈献却在站着,她就先去陈献身旁,细看他颈间的伤。

  陈十九郎问“那个小闫主簿什么身份”

  杨仪道“陈旅帅何等聪明,难道看不出萧旅帅如此着急撕破脸皮逼着动手,就好像巴不得别人怀疑他似的”

  陈献道“我以为萧太康疯了而已。”他说着又一笑“可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闫一安区区一个主簿,值得他赌上性命声名也不顾了”

  杨仪道“究竟如何,只有萧旅帅心里最清楚。”

  萧太康虽似束手就擒,但他一语不发。

  不管是陈献如何的冷嘲热讽,萧太康都听而不闻,问的急了,只一句“不必多说,我一个字也没有,如何定罪,悉听尊便。”

  而小闫主簿那边,也好像是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陈献道“不要紧,只要他有嫌疑,我总有法子叫他开口。”

  他的意思是动刑。

  杨仪道“陈旅帅还是先顾身上的伤吧,这次侥幸无事,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陈献应了声“你是怎么疑心到闫一安的”

  杨仪沉默片刻“还记得先前他带我们去验房查看沈仵作尸首么”

  “当然。”

  “当时我们解了沈仵作衣,说起他临死之前出精的事,小闫主簿”

  陈献皱眉“当时他好像是吓坏了”

  当时因为发现沈暂临死而阳起的怪异情形,验房内静的怕人。

  陈献跟杨仪都听见了闫一安沉重而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杨仪也以为他怕了,所以还特意叫他出去。

  此刻杨仪道“我们都错了,那不是害怕。”

  “不是害怕又如何”

  “是兴奋。”

  陈献睁大眼睛,虽然还没听见解释,但他也莫名地有点“兴奋”了,虽然跟小闫主簿的那种不太一样。

  谁知杨仪见他眼睛亮亮的,脸色突然踌躇。

  把陈献的衣裳拉好,杨仪道“陈旅帅的伤暂且无恙,这几天千万不能乱动碰到伤口。”

  她淡淡交代两句转身要走,陈献忙道“你还没跟我说他为什么就突然”

  杨仪咳嗽了声“以后再说。”

  陈献大失所望“我可是个急性子,等不了太久。”

  杨仪没理他,赶忙来到外间,却见薛放站在门口。

  “旅帅。”杨仪走到跟前,“有没有伤着”

  薛放仿佛要跟她笑一笑,却没有成功“没。”

  杨仪想了想“屠竹的伤还好都不是致命的,不过当时也确实凶险,多亏了他跟小甘,王参军也出现的及时。”

  薛放默然。

  “你”杨仪有点担忧地看着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萧旅帅不肯开口,要不要我去看看”杨仪忽然道。

  薛放转头凝视她,却又道“不用,他自甘堕落,令人不齿,也没必要跟他多说。倒是那个闫一安真的是他”

  杨仪望着十七郎沉郁寡欢的神色,这神情让她不安。

  她不想让薛放沉浸在这种极至难堪的情绪之中。

  拉住薛放,杨仪道“你跟我来。”

  萧太康在大牢之中。

  照县巡检司震动,萧太康却特意吩咐王参军,叫他负责代理上下事务,只有一个要求,不能乱。

  狱卒将萧旅帅从牢房中带出来,到了巡检司内厅,萧太康见着了薛放。

  “我没有话说。”萧旅帅淡淡道。

  “我没想叫你说。”薛放走到他身旁,突然出手如电。

  萧太康一惊,正不知他做了什么,才要开口,却觉声音都哑了,竟说不出声音,他瞪向薛放,不知十七郎到底是何意图。

  县衙的偏厅内,闫一安被带了上来。

  厅内正中坐着的,是王参军,旁边左侧是杨仪,右侧是陈献,他的伤还未好,但听说要审问闫主簿,就算爬不起来也要爬来。

  王参军脸色很不好,见他上前,便道“闫一安,如今萧旅帅犯事,巡检司上下是我掌事。如今要重审飞尸案,你可如实回话。”

  闫一安淡淡地瞥了眼他,又看向杨仪“不知叫我说什么”

  王参军道“鸡鸣十里庄上飞尸之时,你在何处。”

  “我已经说过多次,我奉旅帅之命去了后桥,处置殴斗之事。”

  “你敢说你来去的路上,一直都有人跟着”

  闫一安道“这是何意。”

  王参军一拍桌子“你能蒙混别人,但我们岂会不知,鸡鸣县跟照县虽是两地,但彼此接壤,后桥的方位,跟鸡鸣十里最近来回最多半个时辰。而且跟你同去之人已然证明,你中途有事借口离开了两个时辰只不过向来无人疑心你罢了。如今,你不如说说这两个时辰你去了哪里。”

  闫一安轻描淡写地道“就算我中途离开两个时辰,又如何,我只不过觉着乏累找了个地方歇息罢了。再说,飞尸案发的时候,没有人证的多着,不必拿这个来吓唬人。”

  王参军看了眼杨仪,又道“你负责处理后桥孙五打人的事,那你可见过孙五不曾”

  “他一直潜逃,如何能见。”

  “当真没见过那么,之前萧旅帅诈死要引飞尸案真凶现身之时,那个被烧死的面具人,不是孙五”

  闫一安很惊讶“怎么那是孙五么我又怎会知道这个何况就算他是,又关我何事”

  王参军语塞。

  陈十九郎在旁冷笑“好一张利嘴,那么,我若要问你之前为何要对从之先生出手,想必你也自有说辞了”

  闫一安面不改色“当然,我恼他们对旅帅无礼,又辱骂于我。”

  陈献饶有兴趣地“你的武功不错,之前为何深藏不露。”

  “我只把主簿的分内之事做好就是,没必要把我自个儿所有都嚷嚷的举世皆知。”

  “谁教你的武功”

  闫一安不言语了。

  陈献笑道“你为何不说”

  “谁教我的,还用说吗”

  “我自知道,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当然是萧旅帅,”闫一安面色似冷非冷地“是萧旅帅把我从北地来回来的,衙门里的老人谁不知道,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他教我的,何必多此一举。”

  陈献看向杨仪。

  杨仪开口“之前我问闫主簿家中是否还有亲人,闫主簿十分不悦,你是孤儿”

  闫一安双唇紧闭。

  “陈旅帅曾问过你多大年纪,你说已经二十有七,这倒不是说谎,不过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已经成亲了,为何闫主簿仍是只身一人”

  闫一安讥诮道“原来不成亲,也是罪名之一”

  杨仪道“当然不是。我先前说闫主簿脸色不佳,恐怕身体有恙,之所以会如此问,不过是因为闫主簿是否身有隐疾。”

  闫一安的眼神凌厉了几分,不怀好意地“怎么你还想给我把脉吗”

  杨仪瞥了他一眼,道“其实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不举之症又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好好调养,对症下药,未必不能”

  王参军的眼睛瞪大了些,看看杨仪又看向闫一安,紧闭双唇。

  陈献开始挠自己的下颌,仿佛终于等到了他喜欢听的。

  闫一安却不等杨仪说完便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那个。”

  杨仪道“只凭着闫主簿没娶亲一事判断确实不够,那沈仵作呢”

  闫一安脸色微变“什么他怎样。”

  “沈仵作临死之前出精,是什么人肯为他这样,又是为什么他留下那六字遗言选择自缢。”杨仪道“是因为你。”

  闫一安眉头皱蹙“哼,无稽之谈。”

  杨仪道“沈仵作并非痴愚无能之辈,他说过在检验尸首的时候,萧旅帅还有衙门内的人偶尔也会去看,这其中当然也有闫主簿了,沈仵作必定从尸首上查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看出了你的破绽只是他没有声张,也许是你用了点手段,让他甘心为你保密,至于什么手段,从沈仵作临死之状,或许可以猜测一二。也正因为如此,沈仵作赴死之前才会留那六个字。因为这确实也是他自做孽,上了你的圈套。”

  小闫主簿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似乎想不屑怒斥杨仪,但又忍着没说。

  王参军在旁闻听这些令人骇然的“秘闻”,如坐针毡,只能强忍。

  陈献却透出一种满意的神情。

  杨仪望着闫一安“昨夜沈仵作被传到衙门,他大概是意识到秘密无法保住,你怕他泄露出去,便用手段威胁,逼他自缢。”

  小闫主簿终于开口“故事说的不错,你的证据呢”

  杨仪道“我没有证据。”

  小闫主簿笑“是吗。那可真是遗憾之极。”

  杨仪道“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萧旅帅大概也不知道,他拼命想要维护你,而你却已经命不久矣。”

  小闫主簿脸色一变“什么”

  陈献跟王参军都是微惊。

  杨仪道“我曾经说过,若是跟尸首接触,尤其是像是飞尸案真凶那样丧心病狂,必会感染尸毒,前几具死尸也就罢了,鸡鸣十里庄的尸首已经腐烂,却还是被鸡奸谷道本就是聚毒之所,何况死后,我想如今小闫主簿的外肾必定已经受毒所侵,起了变化。也正因如此,你身上的香囊味道才会那样浓,因为你自知掩不住身上的气味。”

  王参军忍不住捂住了嘴。

  陈献啧啧了两声。

  闫一安咽了口唾沫“这又是你的猜想。”

  “主簿若觉着仍是我无稽之谈,大可以当场除下裤子,给王参军和陈旅帅过目。”

  王参军瞪向杨仪,开始后悔自己居然坐在这里。

  陈献却盯着他的那个地方,似乎期盼已久“怎么还不动手啊赶紧是要人帮你”

  闫一安的手向下处滑过去,本能地想护住,却又忙停下“我从没听过如此断案的。何况从之先生不过是个大夫,你没资格”

  杨仪淡淡道“我说的话,就是王参军跟陈旅帅的意思。你不信,大不了让他们再说一遍。”

  闫一安嘴角微微抽动“就算我那也是因为先前我去过青楼,跟妓女们鬼混所致,跟别的无关”

  陈献扬眉“跟妓女鬼混”

  杨仪却道“小闫主簿能吗”

  “我怎么不能。”

  “你不能。”杨仪依旧淡然冰冷的“我一眼便能看出,你肝气郁结肾阳极亏,绝不能如正常男子一般行房。二十七岁,只怕闫主簿并没有过一次真正的阳起。”

  王参军听着这些新词,觉着自己该悄无声息从此处消失。

  陈十九郎却眯了眯眼睛“闫主簿说去找了妓女,巧了,我对这些很熟悉,你去了哪家青楼找的哪个姑娘,说出名号我立刻把人叫来。”

  闫主簿的手开始发抖。

  陈献扫了扫他的胯下“只怕你说不出来,只怕,真如从之先生所判断的,你根本就是无能,不举哎呀可怜,快三十的人了竟然没尝过那种畅快淋漓的滋味,怪不得只能伏下身子去伺候男人,比如沈仵作”

  杨仪忍不住看向陈献,心情复杂。

  没想到顶着一张颇为可爱的娃娃脸的陈十九郎,竟会说出这些令她都为之脸红的话。

  这毕竟不是医学跟仵作的范畴,这是下三路的邪门路数。

  尤其最后一句,更叫她五味杂陈。

  不过这些话,陈十九郎自然不是随意说来过嘴瘾的。

  身为男子,陈献很明白如何才会刺到闫主簿的痛楚,令他无法忍。

  “闭嘴”闫主簿果真大怒,浑身剧烈发抖“我我没有是他先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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