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新的加更君_再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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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新的加更君

  羁縻州特使刺驾之事,京内皆知。

  但是先前被嘉奖的禁卫刺杀皇上,这件事却只在宫内流传,外头并不知情。

  毕竟,虽兹事体大,但细说起来可不是什么体面好事。

  大概也正因为某种顾虑,在薛放主动要求审查此事的时候,皇帝才开恩特许了,叫巡检司把禁卫们带回去。

  毕竟,如果真的交给了南衙的太监,从此之后不管怎么样,对于宫内禁军而言,跟太监们便是水火不容,死仇不解了。

  皇太后当然深知此事。

  听了太监的回禀,太后沉吟:“这薛家十七郎,办事倒是利落,这么快就审好了?”

  丹霞很知道她的心意,便叫了个内侍来,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到底如何。”

  太后眉头微蹙,显然是在担心着什么。旁边的紫敏郡主见状,便脚步轻轻地向后退,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杨仪一眼,才带人去了。

  太后抬眼看见,也未说什么,只又望着杨仪道:“你先前去过巡检司几次,可也跟这薛十七郎照面过?他是个如何的人物?”

  杨仪何止是跟薛放见过面,简直不要太过“熟络”。

  只是对于太后的问询,自然要谨慎应对。

  杨仪道:“臣是见过薛小侯爷的,像是个痛快明白、极为决断之人。”

  太后扬眉:“是你自己这么觉着?”

  “臣也听说过他先前办的案子,再加上巡检司内上下亦不少称许者,故而这样认为。”

  太后一笑:“这倒不错,他好像只有……几岁来着。”

  丹霞在旁道:“过了年才十七呢。”

  太后微微颔首:“真是英雄出少年。”她的目光又落在杨仪面上:“薛十七郎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杨仪忙道:“臣绝不敢跟薛小侯爷相比。”

  太后笑:“这有什么不敢的,他查案,建功立业,你救人,也是同样功劳不小。”

  说了这句,太后又若有所思。

  丹霞见状,便对杨仪使了个眼色,杨仪微微俯身,暂且向后退了出去。

  帘帐垂落,里间,皇太后对丹霞说道:“你说,巡检司到底会如何结案。”

  丹霞道:“这小侯爷之前在南边,跟那特使是上下属关系,我看他一定会为特使开脱。”

  “你能想到,皇上自然也想到了。就算他有心开脱,又哪里会那么容易。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可恨着那个隋子云呢。”太后叹息。

  “虽说不易,但……他既然这么快进宫来,想必是有准备的。”

  太后拧眉想了会儿:“狄闻在南边那么久,虽说功高盖主,但他未必是那种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的,何况他明知道那隋子云是皇上眼中钉,为何还派他来……难道是想让皇帝杀了他,出出气吗?”

  丹霞陪笑道:“若真这样,狄将军可就太可怕了些。”

  太后叹道:“我想他也未必冷血如此,他这样做,无非是证明他心底无私罢了,如果皇上杀了那个人,反而显得太过小气不容人了。”

  丹霞不敢接下面的话,只道:“先前杨侍医说起金钗石斛跟虫草,这些补药横竖别人用不着,可见狄将军心里是惦记太后的,才能有这份细心。”

  太后微笑:“听说他之前也病病歪歪的,许是同病相怜吧。”

  想到这里,太后对丹霞一抬头。

  丹霞忙俯身靠近,太后道:“你去告诉魏明……”低低吩咐了几句。

  紫敏小郡主带了几个宫侍,从太后的启祥宫向前,不多时到了皇帝的政明殿,不敢入内,就在殿门口向内张望。

  门口的内侍们见是她,知道小郡主很得帝后喜爱,诸事不同,便只略说了一句,小郡主道:“我只看看,又不惹事。”内侍就没有再多言。

  郡主探头,见皇帝一身靛蓝金纹的织锦龙袍,坐在那把乌木镶金的龙椅之上。

  旁边魏公公,手中捧着一大叠的不知是什么公文似的东西。

  在他们面前,隔着十数步,有一道身影半跪,微微垂首。

  紫敏盯着那道影子,只瞧见他有些绷紧的劲瘦的腰身,以及垂首之时,好看的肩颈的弧度。

  皇帝半睁开眼睛:“照你说的,原来羁縻州这一行人并无歹意,只是那朱弘勾结了他们的侍从行事?”

  “回皇上,正是如此,”薛放道:“昨日他还咬牙不肯招认,昨夜病情反复,想必是知道死罪难逃,便才开了口。一应口供,以及其他禁军众人的供述,都记录无误,只因他平时也不大与人交往,又是私心谋逆,禁军其他同属竟都不曾察觉。”

  皇帝道:“纵然如此,难道他们就没有罪了?这等大逆之举,若不株连以警戒,此后只怕还有人效仿之!”

  薛放暗中吸气:“皇上,请容臣直言,其他的禁卫都是赤胆忠心,之前以为那刺客对皇上不利,才个个奋勇上前,如今只因为一个害群之马,要把这些忠心为了皇上的人都诛杀……只怕寒了人的心。”

  “大胆!”皇帝喝道:“你竟然这样说!难道朕还灭不了几个无用之辈了?或者杀了他们,禁卫军就都不肯对朕尽忠了?”

  魏公公一惊,忙道:“皇上……”

  正在这时,目光见到一个小太监在偏殿露了露头。

  “臣不是这个意思。”薛放垂着头:“臣是说,杀一个害群之马,而多留几个对皇上忠心的人,难道不好吗?”

  “好?”皇帝哼了声,沉默片刻:“再者,就算真是朱弘主谋,那羁縻州的人,也有不查之罪,若不杀一两个,倒是显得朕太过仁慈宽厚了。”

  他说着略略倾身看向薛放:“十七郎,听说那个隋子云曾经是你在羁縻州的属下,总不会,你是有心袒护吧?嗯?”

  薛放道:“回皇上,臣曾经说过,他若是忠心于上,便仍是同僚之情,若是有大逆之心,臣同他自是兵贼不两立,又何来袒护之说。”

  这会儿魏公公自偏殿悄悄地退了回来。

  皇帝瞥向他:“什么事?”

  魏明含笑道:“回皇上,今儿是新封的杨侍医进宫给太后娘娘看诊的日子,说是一切都妥。”

  皇帝“嗯”了声:“杨仪……倒果然是没错封了她。”

  魏明说道:“刚才林院首亲自跑去皇后那里,寻前日羁縻州进贡之物呢,说是对太后娘娘的病情大有裨益的。”

  皇帝诧异:“什么?”

  魏明道:“一味是冬虫夏草,还有一味是金钗石斛。冬虫夏草也就罢了,这金钗石斛本来以为宫内没有的,这也是太后跟皇上的洪福,可见太后娘娘的病症很快就能转好。”

  皇帝咂了咂嘴:“金钗石斛……是那个杨仪说的?”

  魏明道:“这杨侍医虽是女子,用药最灵最精也最准,必定是她的建议。”

  皇帝的目光转动,扫过地上的薛放,又轻笑了声:“十七郎,你认不认识这个杨仪?”

  薛放方才听魏明提起杨仪,不禁竖起了耳朵。

  他听出魏明的赞叹之意,忍不住心中喜悦。

  突然听皇帝问起自己来,几乎脱口而出。

  到底还有分寸,便只说:“回皇上,先前因棘手的案子,她曾去巡检司,臣自然认识。”

  “只限于此?听说你常去太医杨家,私下里,没有交情么?”

  薛放一怔:“臣以为皇上只问的公事。”

  “那私情呢?”不知有意无意地,皇帝竟然用了这两个字。

  薛放心头凛然:“在杨家自然也是见过两次,私下里论,我该称呼她一声‘仪姐姐’。”

  “原来如此,”皇帝笑了笑:“这个杨仪,也是个人物。”

  他转头对魏明道:“叫人去太后那里看看,要是这个杨仪没有别的事,叫她过来,朕要亲眼见见这个女子。”

  薛放的脸色变了。

  皇帝偏在这时候又歪头看向他:“十七郎,你抬起头来。”

  薛放照做。

  皇帝望着他脸上的那几道新鲜的痕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薛放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这个:“回皇上,是给一只猫抓了。”

  “猫?”皇帝眯起眼睛细看,忽然笑道:“别是被什么女人吧。”

  薛放道:“臣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谎。确实是一只临清狮子猫。”

  “你过来些,让朕细看看。”

  薛放只得起身走前了两三步,皇帝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这痕迹有点儿细长,倒确实不像是人抓出来的。嗯,你果然没说谎。”

  他说了这两句,突然嘿嘿地笑了两声,把身子往龙椅里一靠:“只是你也太不小心了,好好的脸给抓破了像,若是再留下疤痕,岂不是不美了。”

  薛放道:“回皇上,臣并非女子,面容与否无关紧要。”

  “这可未必,”皇帝淡淡道:“比如之前给你摁在火盆里的那个人,他可是因为被毁了脸才被贬退,要不然,他可还是在南衙兴风作浪呢。”

  薛放心想,那是他活该。

  皇帝却又话锋一转,如无声中听惊雷:“十七郎,你老实跟朕交代,那杨仪提议用金钗石斛,是不是你私下里串通了她?”

  薛放猛然惊动。

  皇帝道:“你想救隋子云,所以故意叫她在太后跟前提到这个只有羁縻州进贡才有的东西,好让太后知道狄闻的好处……”

  皇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从殿门口响起:“皇上,是敏儿突然想起来羁縻州新进贡的有的。”

  小郡主紫敏,飞快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皇帝其实早留意到了郡主,只是未曾理会,见她突然跑进来,便道:“没有规矩,怎么不等通传就进来了?”

  “皇上恕罪,敏儿一时心急,”小郡主跑到薛放身旁,向着皇帝行礼,道:“皇上,这件事我最清楚,杨侍医给太后诊脉的时候我都在,她并不知道宫内有金钗石斛,连丹霞姐姐都不知道,还是我提醒的太后。皇上不要错怪了人。”

  她一边说,一边又频频打量薛放。

  皇帝的目光转了转:“哦……你觉着是朕错怪他们了。”

  小郡主点头道:“再说,皇上是最聪明的,他们怎么敢做这种事呢?”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还是敏敏会说话。”

  此刻外头内侍道:“杨侍医进见。”

  薛放差点忍不住转头。

  皇帝看向殿门口:“宣。”

  一声宣,杨仪从殿外向内走了进来。

  皇帝看见那道身影,微微一震,双眼眯起。

  杨仪上前跪地:“臣杨仪,参见皇上。”

  皇帝盯着她伏身垂首之态,顷刻才道:“平身。”

  又扫了一眼旁边仍旧跪着的薛放:“十七郎也平身吧。”

  薛放忍不住看了看杨仪,两个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殿内沉默,杨仪不敢乱看,只微低头,垂着眼皮。

  可就算如此,她仍能感觉皇帝的目光不住地在自己的脸上、身上逡巡。

  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心乱之时,杨仪悄悄地,向着身前瞟过去。

  她看见薛放的青色戎袍一摆,他站在那里。

  杨仪很想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或拉住他的手。

  但只是这一瞥,知道他在,她已经心定。

  皇帝终于开了口:“杨仪……”

  沉沉地唤着她的名字,好像要从这简单的两个字底下咀嚼出什么来。

  杨仪道:“臣在。”

  皇帝盯着她:“你先前给太后诊脉,怎么想到冬虫夏草跟金钗石斛的?”

  薛放的手暗暗地握紧。

  杨仪的目光从薛放攥紧的拳上收回。

  她依旧平静,声音沉和:“回皇上,自从上次给太后诊过之后,臣始终心系太后娘娘的病症,翻阅典籍,日思夜想疗治之法,心里暂且拟定了这两样合用之物,今日进宫诊脉,太后娘娘的脉象正也适宜此两种,故而才大胆提议。”

  “那你事先可知不知道,羁縻州进贡的东西里正有这两件?”

  杨仪略微皱眉:“皇上明鉴,臣想到这两种之时,自以为宫内太医院是有备的,毕竟乃是天下群医荟萃之所,若论药物齐备也无过于此,听林院首说没有,还以为用不成了,多亏了小郡主从旁提醒,这才知道羁縻州此番进贡的东西里有之,想必是太后娘娘的洪福。”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绵密入心。

  紫敏郡主道:“皇上你听,敏儿没说谎。”

  皇帝扬首听着,直到小郡主插嘴,不由面露笑意。

  他重新看杨仪,过于清瘦的少女,脸色苍白带着病容,一身略做了改动的太医官袍,竟是雌雄莫辨。

  目光闪烁,皇帝终于道:“想必你也不会在朕跟前说谎?”

  杨仪道:“皇上圣明,对臣而言,眼中只有病人的症候,唯一所想的只是尽快让病者痊愈,其他的,却不属于臣顾虑所在。”

  魏公公在旁听着这般回答,笑看向皇帝。

  皇帝面上的笑意渐浓:“在其位谋其政,术业专攻,这样才是为医之道。”

  魏公公笑道:“就得是杨侍医这样的人物,才能入太后娘娘青眼,也得皇上破格拔擢呢。”

  皇帝淡淡道:“果然是不错的,太医杨家……后继有人。”

  说了这句,皇帝又看向魏公公手中那一大叠的文书:“还有一件事,杨仪,闻北蓟的那个案子你也插手过,是么?据说把人家的脑子都打开了,还画了不少……脑颅图。”

  杨仪垂首:“是。”

  皇帝道:“朱弘招认,他是学了闻北蓟的法子,在人头顶用针,才让那羁縻州的侍从狂性大发……朕对此表示怀疑,你觉着这有可能么?”

  薛放心里清楚这是俞星臣捣的鬼,如今却让皇帝来询问杨仪,这真是……

  按照杨仪的性子,也不知她该怎么回答。

  杨仪道:“回皇上,此事难说。按照先前小闻公子的说法,虽可行,但也未必就次次成功,甚至可能适得其反,所以皇上说那个朱弘,臣只能回答,这不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帝扬首一笑:“这真是可惜了,朕本来想着,找一个人出来,让朱弘亲自演示……”

  薛放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这皇帝竟如此丧心病狂。

  杨仪显然也很意外,沉默片刻,她道:“此法不可,毕竟就算小闻公子也难保哪一次能成功,所以,就算朱弘对那羁縻州的侍从做成了,也未必对别人奏效。”

  “这样也好,免得被一些不法之徒知道了后纷纷效仿,”皇帝长长地吁了口气,挥手道,“朕不耐烦看这些东西,想必你们也都弄得十分仔细,倒也罢了。既然两件行刺案子的首尾都做了交代,那就按照你们所查处置……”

  他停口,目光在薛放跟杨仪身上转了转:“十七郎所说,有些道理,朕便开恩,特赦了那几个禁军,但只此一次……倘若还有下回,朕决不轻饶!任凭是谁口灿莲花地替他们开脱都不成。此番就只诛首恶,那个朱……”

  魏明道:“朱弘。”

  “这个人,不能轻饶,就活剐了他吧。”

  薛放屏息。杨仪闭了闭双眼。

  魏明提醒:“那……羁縻州的特使?”

  皇帝道:“之前他们在南衙里已经受了惩罚了,既然此事跟他们无关,何况又是献药有功,有益于太后病情,就也赦了他们吧。”

  魏明一喜:“皇上圣明仁德,他们必定感怀皇恩,日后自然越发尽心竭力为皇上效忠。”

  皇帝不置可否。

  这会儿小郡主站在皇帝身旁,时不时地打量薛放。皇帝歪头看着她:“敏敏,你看什么?”

  紫敏郡主脸上一红,赶忙低头:“我、我看杨侍医。”

  皇帝道:“是吗?你是不是觉着她一个女子能当官,很了不得?”

  小郡主忙点头。

  皇帝道:“这也是百年才出一个的……”又深看杨仪:“你既然有这份才干,自不该辱没。”

  不知想到什么,皇帝笑:“回太后身边去吧。”

  杨仪垂首行礼,退后数步,眼睛望着薛放。

  只听皇帝道:“十七郎,你也回去吧,对了……先前花魁被杀案,闻北蓟用针一事,勿要对外细传,案卷封存。”

  薛放出了政明殿门,急忙找寻杨仪。

  他看见杨仪才下台阶,仿佛要往后面太后的启祥宫去。

  那一声呼唤在喉头转过,到底没有唤出来。

  而前方杨仪却缓缓止步,回眸看他。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只一点头,眼波流转,瞬间似有万千叮嘱。

  薛放几乎看呆了,但他知道这不是别的地方,只能尽量按捺。

  他匆匆地出了宫,径直回到巡检司。

  俞星臣已经跟冯雨岩禀告完毕,正在公事房内问事,薛放进门喝道:“都出去!”

  众人吃了一惊,灵枢却发现他身上的气息似曾相识,就如同在羁縻州云阳县,杨仪失踪之后,他寻到驿馆那时的情形。

  灵枢忙向着俞星臣身边闪过来,俞星臣却抬手示意他退出。

  薛放已经走到桌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她拉下水!”

  俞星臣脸色微变:“哦?”

  薛放进益了,竟没有直接动手:“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皇上比你更聪明,今日,要不是杨仪应答妥当,圆了过去,连她也要跟着遭殃!”

  俞星臣深深呼吸:“我……”他算是智者千虑,百密一疏。

  薛放死死地盯着他道:“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总之不许你再自作主张将她拖入其中,你可听见了?”

  俞星臣咽了口气:“不会再有下次。”他说了这句又问:“皇上召见了她?”

  薛放冷哼:“你以为呢。金钗石斛,乃至那枚银针……皇上都问过了。”

  俞星臣屏息:“她……怎么回答的?”

  薛放却没理他,只道:“现下,你总该告诉我,朱弘隐瞒的真相是什么!”

  俞星臣垂眸:“你最好还是别知道这种事。”

  入夜。

  薛放有事耽搁,到的要晚一些,那只临清狮子猫却早到了,它乖乖地在屋檐上趴着,似乎在等待他大驾光临。

  薛放摸了摸那猫头:“你倒是不怕生。”

  白猫“喵”了声。

  薛放嗤地一笑,又侧耳听屋内动静,却听不到什么响声。

  他本来打定主意,今晚上要跟杨仪碰面,可现在这样,兴许是白日她太过操劳,早早地睡了。

  只能把那白猫抱在怀中:“你可不能再挠我了,要不然可真跳进黄河洗不清。”

  狮子猫伸长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

  薛放正孤单地抚摸猫儿,却听见底下一声细微的响动。

  是屋门被打开了。

  薛放意外,跟猫一块儿往下看去。

  屋檐底下,缓步走出一个瘦削的身影,她的肩头披着一件月白长衫,在夜风中像是什么粉蝶的翅膀轻轻扇动。

  薛放怔住。

  底下,杨仪默默地站了片刻,忽然轻声道:“旅帅?”

  薛放猛然晃动,狮子猫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叫了声。

  杨仪循声转头,薛放急着要闪避,却弄得瓦片哗啦轻响。

  这瞬间,地上杨仪眉峰微蹙:“你……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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