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少年阿仇
“怎么会……这样？”
未狸蓦然看向莫川，化神修士的最终璀璨在她姣好赪颜蒙上了一层烂漫流霞，虚幻而失真。
“现在你明白了吧？”
莫川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逐渐收敛的光芒，继续道：
“这件事说来复杂，大约在几年前，我意外闯过罡风层，发现了世界真相，当时，这些符箓星环还没这么大……”
在百感交集中，莫川将他的发现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关于世界真相，他本来并不想告诉未狸。
因为知道太多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随着未狸破境元婴，他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再保守秘密了。
否则无论他怎么警告，都有可能令人心生怀疑。
纵观古今，很多事情都是起于误会，莫川不想一番好心演变为猜疑和悲剧。
莫川犹如提线木偶般，飞了出去。
不等他欢呼雀跃，构成星环的符箓仿佛察觉到异常，在相互挤压中，“啵”的一声将莫川篆刻的符箓挤碎。
他送出去的真龙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名俊俏少年。
莫川急忙喊人：“我那九州还有诸多事情还未了结……”
“知道太多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这一刻，无限可能令莫川兴奋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就要返回太远总真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未狸。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以后自己小心！还有，别去找我的脑袋，那人有可能还守在那里。”
未狸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道爷这一生，值了！
“成了？”
“非也，只是拥有我的部分多一点而已。”少年摇头，指尖一闪，一篇功法涌入莫川脑海。
在绝望情绪下，一旦爆发战争，瀛洲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他略一沉吟，继续篆刻起符箓。
说实话，他对星环符箓依旧处于一知半解状态，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临摹和复刻，哪怕这枚符箓十分复杂。
少年在千叮万嘱中，蓦然起身道：
“真的？”
神情却并不沮丧。
未狸一脸担忧的看向莫川。
少年轻笑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以及一抹挥之不去的腐败气息。
“啊？”莫川一愣。
他眉头暗皱，一脸若有所思之色。
因为面对这道化神修士也无可奈何的恐怖符箓，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疾！”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略显三分迷茫。
未狸闻言沉默了。
“以后出门在外，小心口祸，有些老东西嘴上不在意，心理变态得很，若有察觉，随意降下一道诅咒，就够你喝一壶的。”少年提醒道。
莫川满脸问号，这是什么情况？
打算拿我做实验，亲眼目睹一下？
在惊疑不定中，包裹住莫川的球形符箓，重复着之前的举动，镶嵌上星环，而后另一面符箓速度打开。
在莫川的焦灼目光下，符箓划过漫长寰宇，恍如一枚泡泡镶嵌入星环之中。
可如此一来，无人飞升的话，瀛洲道君必然越来越多，利益冲突也将越来越激烈。
‘这……这是被星环符箓隐去了？’
莫川总不能将所有人都带到罡风层之上吧？
纵然全部带上来又如何？
唉！
在极度惊恐中，莫川深深叹了一口气，心境迅速归于平静。
莫川也看出了未狸的心神不定，挥手唤出一道香火之门，引着未狸返回太远总真天。
这一次，他篆刻的数量尤其庞大，足有上千枚有余。
或者说，星环需要一息时间，才能识别出外来符箓。
也就在这一刻，他恢复了三分控制力，蓦然回头望去，却见目之所及，空空如也，不见星环符箓，也不见颅骨世界。
“化整为零？”莫川呢喃着这个词汇，只觉得不寒而栗。
“道友刚刚说‘化整为零’，又言‘你就是我’，那我和道友究竟是什么关系？分身？”莫川忍不住内心好奇，追问道。
怎料，就在这时，一股令他浑身战栗的恐怖，突兀从灵魂深处冒了出来。
“真的。”少年一脸认真道。
她听懂莫川意思了，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回到九州道庭之后，莫川滞留了三日，协助未狸处理了一些道庭事务，尤其是一些未狸不敢拍板的事情。
完了！
“客气客气！以后你就唤我阿仇便好，仇恨的仇。”少年咧嘴一笑，身上的腐败气息愈发严重，莫川感觉仿佛唤醒了一具掩埋亿万年的尸骸。
少年仿佛主人一般，打开冰箱，取出两罐可乐，抛给莫川一罐，而后自顾自痛饮起来。
说完，少年身影便逐渐淡去。
少年闻言也不恼，轻轻摇了摇头道：
“最初的法阵远可没有现在这么简单，我找不到出路，又熬不住亿万时光，只能陷入沉睡。”
“既然如此，那星环应当困不住道友，道友为何不早点脱困？”莫川突兀问道，显得毫不客气。
一眼扫去，不分彼此。
仔细看去，这枚符箓赫然正是环绕在颅骨世界之外的星环符箓。
随着符箓的缓缓靠近，他的精神高度紧绷起来。
“嗯？”
在呢喃自语中，莫川继续篆刻符箓，在反复实验中，最终确定他所篆刻的“外来符箓”可以生存一息时间。
难以言喻的恐惧自莫川心中浮现。
“他是谁？”
令他惊悚的是，操控他的力量赫然来自这名俊俏少年！
“他要来了，待你我寻个安全处，再容贫道慢慢解释。”
“你为什么不把事情真相公布出去？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联合天下道君，共同参悟其中秘密，这总好过一个人背负秘密。”
在他极度紧张中，球形符箓缓缓镶嵌入星环之中，而后另一面迅速打开，将真龙释放出去。
“可若是不知道他，又该如何防范？”
莫川在反问中，又道：
“当然，我可以封锁消息，仅仅告知元婴道君，只是如此一来，于天下不利。再等等吧，我正在尝试破解，如果最终功败垂成的话，再考虑公布这个消息吧。”
“我明白了。”
“聻仙即是你的分魂？”莫川愕然。
幻境、蜃景、梦魇……只要人心存疑，有太多理由可以解释。
“我？你可以称呼我……龙傲天。”
看着再次被挤压破碎的符箓，莫川蓦然攥紧拳头，老脸涨红，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关于家乡的梦，梦虽然是假的，但人都是真的。那个人锁住了我的脑袋，想要里面的东西，我无处可逃，只有化整为零……”
“不信？不信你还问？知道我的名字，对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忘了我刚刚所说的话？”少年笑容收敛，一脸认真。
“看来，道友已经猜到了？”
这件事即便公布出去，天下修士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元婴道君为了打压天下修士，而编撰的精美谎言。
“如今亿万年过去，他许是懈怠了，出事了，再或许早已获取我脑子里的东西，不再搭理，也很正常。”
说话间，卷起莫川，便向虚空中遁去。
“猜到了？也对，你就是我，理当继承我的智慧，猜到了也不足为奇。”少年一脸理所当然，而又傲气十足道。
少年阿仇说着，抬手轻轻一点莫川眉心，莫川一直引以为傲的聻体，悄然崩散，从灵魂中倾泻而出。
“啵！”
随着“球形符箓”腾空而起，莫川心脏抑制不住的咚咚狂跳起来。
他其实有想过，如果聻冥幽境也庇护不了他时，他该怎么办？
结果他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
现在他终将亲自面对这残酷现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道友，怎么称呼？”
——这正是莫川数年来的参悟成果。
“此法名曰《太上感应法》，乃是得自一名挚友，可为傍身之法，好生参悟吧！对了，天罡地煞法术莫再使用，此法本质源于我的感悟，小心被‘他’察觉。”
成了！——真龙成功逃出了星环符箓。
心无旁骛之下，他心随意动间，蓦然使出大小如意之法，肉身吹涨至百尺大小，伸手虚空一抓，取出一支以龙须编织而出的符笔，当空泼墨篆刻。
“你最好不要知道。”
“好了，此处远离我的脑袋，那人便是来了，也休想察觉。”
待一切结束之后，他随即寻了个借口，重返九天之外，星环符箓之下。
俊俏少年看着莫川低声解释道，语气温和，温润如玉。
莫川下意识想要张口询问，却在千头万绪中，不知该从何问起。
沃尼玛，这这这……
这意味着星环符箓不再成为化神修士的囚笼！他只需要再解决元婴道君破境化神，入魔发狂即可继续修行灵元道。借助破解之秘，他甚至能掌控天下化神修士……
“告诉我，我的世界，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莫川固执问道。
不等他再度追问，满天星河陡然消失，他仿佛在顷刻间，撞入一片黑暗之中。
“防范？”少年一愣，俄而莞尔笑道：“放心吧，人类不会对蝼蚁感兴趣，他不是性情恶劣的顽童，至少在我记忆中不是。”
莫川在刹那间生出一丝明悟。
霎时，一股难以置信的狂喜，涌上莫川心头。
刹那间，莫川意识到了什么？
下意识就要撤去香火，逃回聻冥幽境，怎料，他念头刚刚生出，身躯便失去了控制。
“言若出，必有所感。”少年一脸认真道。
“我想知道真相。”
符成那一刻，莫川蓦然单手掐诀，指挥着符箓飞向星环符箓。
莫川闻言悚然。
“为什么？”
“天衍门有一法，唤名《化虚诀》，可散神魂为千万人，于识海苦修悟道，取得道者之道心，据为己有。你嘛，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此法，不过，不用担心，从今以后，你就是你，与我无关。”
顷刻间，一枚硕大符箓凭空冒出。
“时间虽然紧张，但也足够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道友，可莫要着相了。”
莫川接过可乐，掂手打量中，声音颤抖道：“生我养我的世界，都是假的？”
而后用这些符箓包裹住他的身躯，冲向星环符箓。
“布阵者来了？”
他略一沉吟，再次如法炮制，篆刻出一枚符箓送了过去，观察着符箓破碎的时间！
待符箓镶嵌入星环，没多久，便再次轰然破碎。
目睹这一幕的莫川，狂喜之色蓦然凝固三分。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执掌道庭也有一段时间，相信已经体验到人性的险恶，一旦将此事公布，你觉得世人会相信吗？”
“言若出，必有所感。”莫川愣住了，在惊愕中，下意识吟诵起这句话。
莫川眉梢挑起，伸手摸过茶几上厚厚灰尘，忍不住幽幽吐了一口气。
“等等！”
万念俱灰中，莫川突然惊讶发现，失去控制的身躯，正在操控着残留的符箓。
……
“这就成了？”
“啵”
“多谢道友提醒。”
许久，莫川的阐述结束了，两人也陷入久久沉默。
“哎，罢了罢了，看在你唤醒我的功劳上，告诉你也无妨，这只是一个狗血故事，有人想杀我，又杀不死我，只能将我困住，一点点消耗我，榨取我的价值，仅此而已。”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艺高人胆大，终究是建立在聻冥幽境之上。
星环之外，星空虚无。
当然了，元婴道君应该会相信。
莫川沉默半晌，又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在这一刻急了：“敢问道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可……还能回来？”
“一息时间么？”
“走吧！”
莫川傻眼了。
这次实验，将事关他能否逃出这座颅骨囚笼！
俊俏少年松了一口气，挥手间，点点光芒自莫川脚下蔓延而去，那是莫川的茶几、沙发、客厅、阳台，乃至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厦。
可不是，在这一片虚空中，他甚至无法确定颅骨世界究竟在哪里？
“莫慌，莫慌，太阳下山有月光，泡面喝完还有汤。”俊俏少年一本正经回道，语气中，遮掩不住的轻松和兴奋。
未狸需要时间来消化这骇人听闻的世界真相。
而后操控着一部分符箓堆叠成球，将一条真龙包裹在里面，将其缓缓送了过去。
“那就好生修炼，想死，当我没说。”
少年阿仇声落，身影随即渺渺散去，真实无比的客厅也恍如梦境般迅速消融。
没多久，虚无星空再度映入眼帘。
【老读者应该能看出，转入下一级地图了，不过，颅骨世界故事还未结束，尤其是重笔描述的慎全，接下来还有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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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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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说来复杂，大约在几年前，我意外闯过罡风层，发现了世界真相，当时，这些符箓星环还没这么大……”
在百感交集中，莫川将他的发现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关于世界真相，他本来并不想告诉未狸。
因为知道太多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随着未狸破境元婴，他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再保守秘密了。
否则无论他怎么警告，都有可能令人心生怀疑。
纵观古今，很多事情都是起于误会，莫川不想一番好心演变为猜疑和悲剧。
莫川犹如提线木偶般，飞了出去。
不等他欢呼雀跃，构成星环的符箓仿佛察觉到异常，在相互挤压中，“啵”的一声将莫川篆刻的符箓挤碎。
他送出去的真龙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名俊俏少年。
莫川急忙喊人：“我那九州还有诸多事情还未了结……”
“知道太多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这一刻，无限可能令莫川兴奋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就要返回太远总真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未狸。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以后自己小心！还有，别去找我的脑袋，那人有可能还守在那里。”
未狸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道爷这一生，值了！
“成了？”
“非也，只是拥有我的部分多一点而已。”少年摇头，指尖一闪，一篇功法涌入莫川脑海。
在绝望情绪下，一旦爆发战争，瀛洲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他略一沉吟，继续篆刻起符箓。
说实话，他对星环符箓依旧处于一知半解状态，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临摹和复刻，哪怕这枚符箓十分复杂。
少年在千叮万嘱中，蓦然起身道：
“真的？”
神情却并不沮丧。
未狸一脸担忧的看向莫川。
少年轻笑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以及一抹挥之不去的腐败气息。
“啊？”莫川一愣。
他眉头暗皱，一脸若有所思之色。
因为面对这道化神修士也无可奈何的恐怖符箓，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疾！”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略显三分迷茫。
未狸闻言沉默了。
“以后出门在外，小心口祸，有些老东西嘴上不在意，心理变态得很，若有察觉，随意降下一道诅咒，就够你喝一壶的。”少年提醒道。
莫川满脸问号，这是什么情况？
打算拿我做实验，亲眼目睹一下？
在惊疑不定中，包裹住莫川的球形符箓，重复着之前的举动，镶嵌上星环，而后另一面符箓速度打开。
在莫川的焦灼目光下，符箓划过漫长寰宇，恍如一枚泡泡镶嵌入星环之中。
可如此一来，无人飞升的话，瀛洲道君必然越来越多，利益冲突也将越来越激烈。
‘这……这是被星环符箓隐去了？’
莫川总不能将所有人都带到罡风层之上吧？
纵然全部带上来又如何？
唉！
在极度惊恐中，莫川深深叹了一口气，心境迅速归于平静。
莫川也看出了未狸的心神不定，挥手唤出一道香火之门，引着未狸返回太远总真天。
这一次，他篆刻的数量尤其庞大，足有上千枚有余。
或者说，星环需要一息时间，才能识别出外来符箓。
也就在这一刻，他恢复了三分控制力，蓦然回头望去，却见目之所及，空空如也，不见星环符箓，也不见颅骨世界。
“化整为零？”莫川呢喃着这个词汇，只觉得不寒而栗。
“道友刚刚说‘化整为零’，又言‘你就是我’，那我和道友究竟是什么关系？分身？”莫川忍不住内心好奇，追问道。
怎料，就在这时，一股令他浑身战栗的恐怖，突兀从灵魂深处冒了出来。
“真的。”少年一脸认真道。
她听懂莫川意思了，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回到九州道庭之后，莫川滞留了三日，协助未狸处理了一些道庭事务，尤其是一些未狸不敢拍板的事情。
完了！
“客气客气！以后你就唤我阿仇便好，仇恨的仇。”少年咧嘴一笑，身上的腐败气息愈发严重，莫川感觉仿佛唤醒了一具掩埋亿万年的尸骸。
少年仿佛主人一般，打开冰箱，取出两罐可乐，抛给莫川一罐，而后自顾自痛饮起来。
说完，少年身影便逐渐淡去。
少年闻言也不恼，轻轻摇了摇头道：
“最初的法阵远可没有现在这么简单，我找不到出路，又熬不住亿万时光，只能陷入沉睡。”
“既然如此，那星环应当困不住道友，道友为何不早点脱困？”莫川突兀问道，显得毫不客气。
一眼扫去，不分彼此。
仔细看去，这枚符箓赫然正是环绕在颅骨世界之外的星环符箓。
随着符箓的缓缓靠近，他的精神高度紧绷起来。
“嗯？”
在呢喃自语中，莫川继续篆刻符箓，在反复实验中，最终确定他所篆刻的“外来符箓”可以生存一息时间。
难以言喻的恐惧自莫川心中浮现。
“他是谁？”
令他惊悚的是，操控他的力量赫然来自这名俊俏少年！
“他要来了，待你我寻个安全处，再容贫道慢慢解释。”
“你为什么不把事情真相公布出去？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联合天下道君，共同参悟其中秘密，这总好过一个人背负秘密。”
在他极度紧张中，球形符箓缓缓镶嵌入星环之中，而后另一面迅速打开，将真龙释放出去。
“可若是不知道他，又该如何防范？”
莫川在反问中，又道：
“当然，我可以封锁消息，仅仅告知元婴道君，只是如此一来，于天下不利。再等等吧，我正在尝试破解，如果最终功败垂成的话，再考虑公布这个消息吧。”
“我明白了。”
“聻仙即是你的分魂？”莫川愕然。
幻境、蜃景、梦魇……只要人心存疑，有太多理由可以解释。
“我？你可以称呼我……龙傲天。”
看着再次被挤压破碎的符箓，莫川蓦然攥紧拳头，老脸涨红，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关于家乡的梦，梦虽然是假的，但人都是真的。那个人锁住了我的脑袋，想要里面的东西，我无处可逃，只有化整为零……”
“不信？不信你还问？知道我的名字，对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忘了我刚刚所说的话？”少年笑容收敛，一脸认真。
“看来，道友已经猜到了？”
这件事即便公布出去，天下修士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元婴道君为了打压天下修士，而编撰的精美谎言。
“如今亿万年过去，他许是懈怠了，出事了，再或许早已获取我脑子里的东西，不再搭理，也很正常。”
说话间，卷起莫川，便向虚空中遁去。
“猜到了？也对，你就是我，理当继承我的智慧，猜到了也不足为奇。”少年一脸理所当然，而又傲气十足道。
少年阿仇说着，抬手轻轻一点莫川眉心，莫川一直引以为傲的聻体，悄然崩散，从灵魂中倾泻而出。
“啵！”
随着“球形符箓”腾空而起，莫川心脏抑制不住的咚咚狂跳起来。
他其实有想过，如果聻冥幽境也庇护不了他时，他该怎么办？
结果他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
现在他终将亲自面对这残酷现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道友，怎么称呼？”
——这正是莫川数年来的参悟成果。
“此法名曰《太上感应法》，乃是得自一名挚友，可为傍身之法，好生参悟吧！对了，天罡地煞法术莫再使用，此法本质源于我的感悟，小心被‘他’察觉。”
成了！——真龙成功逃出了星环符箓。
心无旁骛之下，他心随意动间，蓦然使出大小如意之法，肉身吹涨至百尺大小，伸手虚空一抓，取出一支以龙须编织而出的符笔，当空泼墨篆刻。
“你最好不要知道。”
“好了，此处远离我的脑袋，那人便是来了，也休想察觉。”
待一切结束之后，他随即寻了个借口，重返九天之外，星环符箓之下。
俊俏少年看着莫川低声解释道，语气温和，温润如玉。
莫川下意识想要张口询问，却在千头万绪中，不知该从何问起。
沃尼玛，这这这……
这意味着星环符箓不再成为化神修士的囚笼！他只需要再解决元婴道君破境化神，入魔发狂即可继续修行灵元道。借助破解之秘，他甚至能掌控天下化神修士……
“告诉我，我的世界，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莫川固执问道。
不等他再度追问，满天星河陡然消失，他仿佛在顷刻间，撞入一片黑暗之中。
“防范？”少年一愣，俄而莞尔笑道：“放心吧，人类不会对蝼蚁感兴趣，他不是性情恶劣的顽童，至少在我记忆中不是。”
莫川在刹那间生出一丝明悟。
霎时，一股难以置信的狂喜，涌上莫川心头。
刹那间，莫川意识到了什么？
下意识就要撤去香火，逃回聻冥幽境，怎料，他念头刚刚生出，身躯便失去了控制。
“言若出，必有所感。”少年一脸认真道。
“我想知道真相。”
符成那一刻，莫川蓦然单手掐诀，指挥着符箓飞向星环符箓。
莫川闻言悚然。
“为什么？”
“天衍门有一法，唤名《化虚诀》，可散神魂为千万人，于识海苦修悟道，取得道者之道心，据为己有。你嘛，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此法，不过，不用担心，从今以后，你就是你，与我无关。”
顷刻间，一枚硕大符箓凭空冒出。
“时间虽然紧张，但也足够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道友，可莫要着相了。”
莫川接过可乐，掂手打量中，声音颤抖道：“生我养我的世界，都是假的？”
而后用这些符箓包裹住他的身躯，冲向星环符箓。
“布阵者来了？”
他略一沉吟，再次如法炮制，篆刻出一枚符箓送了过去，观察着符箓破碎的时间！
待符箓镶嵌入星环，没多久，便再次轰然破碎。
目睹这一幕的莫川，狂喜之色蓦然凝固三分。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执掌道庭也有一段时间，相信已经体验到人性的险恶，一旦将此事公布，你觉得世人会相信吗？”
“言若出，必有所感。”莫川愣住了，在惊愕中，下意识吟诵起这句话。
莫川眉梢挑起，伸手摸过茶几上厚厚灰尘，忍不住幽幽吐了一口气。
“等等！”
万念俱灰中，莫川突然惊讶发现，失去控制的身躯，正在操控着残留的符箓。
……
“这就成了？”
“啵”
“多谢道友提醒。”
许久，莫川的阐述结束了，两人也陷入久久沉默。
“哎，罢了罢了，看在你唤醒我的功劳上，告诉你也无妨，这只是一个狗血故事，有人想杀我，又杀不死我，只能将我困住，一点点消耗我，榨取我的价值，仅此而已。”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艺高人胆大，终究是建立在聻冥幽境之上。
星环之外，星空虚无。
当然了，元婴道君应该会相信。
莫川沉默半晌，又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在这一刻急了：“敢问道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可……还能回来？”
“一息时间么？”
“走吧！”
莫川傻眼了。
这次实验，将事关他能否逃出这座颅骨囚笼！
俊俏少年松了一口气，挥手间，点点光芒自莫川脚下蔓延而去，那是莫川的茶几、沙发、客厅、阳台，乃至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厦。
可不是，在这一片虚空中，他甚至无法确定颅骨世界究竟在哪里？
“莫慌，莫慌，太阳下山有月光，泡面喝完还有汤。”俊俏少年一本正经回道，语气中，遮掩不住的轻松和兴奋。
未狸需要时间来消化这骇人听闻的世界真相。
而后操控着一部分符箓堆叠成球，将一条真龙包裹在里面，将其缓缓送了过去。
“那就好生修炼，想死，当我没说。”
少年阿仇声落，身影随即渺渺散去，真实无比的客厅也恍如梦境般迅速消融。
没多久，虚无星空再度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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