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韩清严赶回去拿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又急忙赶回来，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安可就从床转移到了地板上。
空气中有一股烧焦的烟味，尽管已经散发掉了一些，还是闻得刺鼻，客厅地板上还残留黑乎乎的痕迹，离安可躺的地方不远。
韩清严把安可推醒，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过来，情绪波动有些大，鲜血渗出绷带，韩清严又拿出医药箱给他包扎好，问“你烧了什么东西？”
“照片。”
韩清严记得一句歌词，那些照片早已烧成了灰烬，可那些回忆怎么点也点不着。
他无法想象没有许衍风的安可要如何过接下来的人生，没有人和他一起回忆那些两人独属的，再无处可寻的记忆。
所以，自己才来到他身边。
“走吧。”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许衍风。
墓碑上的黑白照估计是许衍风最后一张照片了，还是如他生前般，温文尔雅，永远带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浅笑，韩清严觉得，这个人啊，其实真让人讨厌。
永远一副风淡云轻，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就是个占有欲极强，腹黑又极度自信的人，如果当时他是用笼子把小狼狗套走的，韩清严还会想着抢回来，没想到他用的是肉骨头，一步步诱拐走的，多么不甘心，多么气愤，却只要望向他宁静深远的眼眸，就动不起那念头。
墓地其实很干净，很整齐，安可还是耐心的擦过一遍又一遍，插上鲜花，摆好瓜果。
韩清严看着安可紧紧抓着胸口，心里明明很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气氛下，韩清严也莫名伤感起来。
“安可，我们回家吧。”
“安可……”他劝他。
安可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来，脚底有些发麻，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下去……
安可进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许衍风没有死，他微笑着伸出手，说“安可，我们回家。”
……
韩清严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可，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只能看着他又哭又笑，痴梦呓语。
韩清严抱着他，很紧很紧。
许衍风你看看，你一句话不说，撒手跨过生死的门，只留下安可一个人，你同生命对等的爱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我不会像你一样再让他独自承受了，有我陪伴在他身边，不让他孤单，不让他哭泣，你没做到的事，我都会去做……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昏沉的辨不出时间，韩清严在床头柜摸到电量过低已提示关机的手机，有些烦躁的抓抓乱翘的头发，连上数据线，看了眼时间，刚想抱怨床边的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叫醒他，才想起来，那不是萧长情，是安可。
韩清严起身拉开纱窗，让阳光照进屋内，顺开安可睡乱的头发，轻声唤起，不过失败了，看他重新钻回被窝，只好穿好衣服，去厨房准备早餐。
厨房里只能勉强找出几片土司和番茄，配上牛奶，按安可说的，保温在微波炉里。
公司里的大小事已经堆积成山了，韩清严只有尽快解决完才能再回来照顾安可，离去落定于关门声中。
安可怔神的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泌出眼角又飞快抹去，那双澄亮的大眼睛被磨灭的没有光彩，他没有希望，他要有希望。
安可找了一个袋子把所有有关许衍风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他衣柜里挂着的衣服，窗台上他养的多肉植物，还有电视机柜上摆着的相框和两个人形木偶，上面积着一层灰尘，安可擦擦干净收进袋子里，许衍风用过的笔电，看过的书，太多太多……
门外轻微的钥匙转动声，安可像动物般机警的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等待进来的人。
门打开，韩清严手上提着几大袋的食材，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钥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安可问“这钥匙哪里来的？”
“钥匙吗？玄关柜子上拿的，怎么了？”
安可摇摇头“没什么，扔那个袋子里吧。”韩清严没多问，把钥匙扔进袋子里，去厨房把东西放好，又折回来收拾安可没吃完的食物。
“怎么没吃完？不饿吗？”
安可没回答，在屋子各处一阵翻找，韩清严进厨房把买的食材放进冰箱，从安可收拾的袋子里找到两本许衍风也曾用过的食谱，按照上面的步骤，勉强做起来。
书写步骤和实际操作还是有所差别，但总体来看是进步了，比起他第一次烤得焦黑的失败品，这次至少看的下去，但还是不能吃，认命的去点外卖。
韩清严在外面忙活，安可在里面忙活，他找不出袋子再装，这个同时属于许衍风的家，他怎么清理的干净？
安可从里面出来，外卖已经摆上桌了，安可坐下来，尝了口饭菜开始发呆，然后忽然冒出一句“我要重新装修房子。”
“什么？”
安可抬起头，对着韩清严的眼睛，认真重复了一遍“我要重新装修房子。”
“可以啊，要什么风格的？”韩清严把肉丝夹到他碗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需要的是，你回家。”
萧长情看着冰箱里塞的满当当的食材有些意外，韩清严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东西。
他什么时候学会逛超市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韩清严要他教自己做菜。
萧长情知道自己真是比不上了，输得太彻底。
韩清严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萧长情剥好的栗子，一边和安可聊微信，萧长情跪坐在沙发上给韩清严吹头发，萧长情眼睛使劲往手机上瞄，就看到两行字，一长一短，还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3月26日晚上
——房子装修的时候你住我这吧？
3月26日晚上
——好。
韩清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想了想问“你看看你们学校还有没有宿舍住？”
这话说得这么清楚，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四周安静，再没有一点声音，萧长情听见自己一声“好。”
韩清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刚才冒着热气韩清严嫌烫，就先放置一旁，现在想喝又重拿起来，一瞬间冰冷刺骨。
好凉。
萧长情去问了问，他之前住的那间宿舍还有空位，要搬回来随时都可以。萧长情贪婪的过了几天独有韩清严的生活，该来的总要来了，韩清严问“你收拾好了吗？我把你送到学校去。”
他东西不多，一个旅行包就够了，他住了三年的地方，甚至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全属于他的，常用的锅铲也好，睡觉的床也罢，甚至是“在一起”三年的韩清严。
韩清严把萧长情送到宿舍底下，还想上去，安可的电话打来了，最后两人无言挥挥手，各往各的方向走。
萧长情攥紧袋子，我要走了，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喂，安可……”背后，韩清严接起电话，他有没挽留，萧长情也没回头。
后来他才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死亡，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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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一股烧焦的烟味，尽管已经散发掉了一些，还是闻得刺鼻，客厅地板上还残留黑乎乎的痕迹，离安可躺的地方不远。
韩清严把安可推醒，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过来，情绪波动有些大，鲜血渗出绷带，韩清严又拿出医药箱给他包扎好，问“你烧了什么东西？”
“照片。”
韩清严记得一句歌词，那些照片早已烧成了灰烬，可那些回忆怎么点也点不着。
他无法想象没有许衍风的安可要如何过接下来的人生，没有人和他一起回忆那些两人独属的，再无处可寻的记忆。
所以，自己才来到他身边。
“走吧。”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许衍风。
墓碑上的黑白照估计是许衍风最后一张照片了，还是如他生前般，温文尔雅，永远带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浅笑，韩清严觉得，这个人啊，其实真让人讨厌。
永远一副风淡云轻，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就是个占有欲极强，腹黑又极度自信的人，如果当时他是用笼子把小狼狗套走的，韩清严还会想着抢回来，没想到他用的是肉骨头，一步步诱拐走的，多么不甘心，多么气愤，却只要望向他宁静深远的眼眸，就动不起那念头。
墓地其实很干净，很整齐，安可还是耐心的擦过一遍又一遍，插上鲜花，摆好瓜果。
韩清严看着安可紧紧抓着胸口，心里明明很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气氛下，韩清严也莫名伤感起来。
“安可，我们回家吧。”
“安可……”他劝他。
安可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来，脚底有些发麻，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下去……
安可进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许衍风没有死，他微笑着伸出手，说“安可，我们回家。”
……
韩清严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可，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只能看着他又哭又笑，痴梦呓语。
韩清严抱着他，很紧很紧。
许衍风你看看，你一句话不说，撒手跨过生死的门，只留下安可一个人，你同生命对等的爱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我不会像你一样再让他独自承受了，有我陪伴在他身边，不让他孤单，不让他哭泣，你没做到的事，我都会去做……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昏沉的辨不出时间，韩清严在床头柜摸到电量过低已提示关机的手机，有些烦躁的抓抓乱翘的头发，连上数据线，看了眼时间，刚想抱怨床边的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叫醒他，才想起来，那不是萧长情，是安可。
韩清严起身拉开纱窗，让阳光照进屋内，顺开安可睡乱的头发，轻声唤起，不过失败了，看他重新钻回被窝，只好穿好衣服，去厨房准备早餐。
厨房里只能勉强找出几片土司和番茄，配上牛奶，按安可说的，保温在微波炉里。
公司里的大小事已经堆积成山了，韩清严只有尽快解决完才能再回来照顾安可，离去落定于关门声中。
安可怔神的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泌出眼角又飞快抹去，那双澄亮的大眼睛被磨灭的没有光彩，他没有希望，他要有希望。
安可找了一个袋子把所有有关许衍风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他衣柜里挂着的衣服，窗台上他养的多肉植物，还有电视机柜上摆着的相框和两个人形木偶，上面积着一层灰尘，安可擦擦干净收进袋子里，许衍风用过的笔电，看过的书，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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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韩清严手上提着几大袋的食材，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钥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安可问“这钥匙哪里来的？”
“钥匙吗？玄关柜子上拿的，怎么了？”
安可摇摇头“没什么，扔那个袋子里吧。”韩清严没多问，把钥匙扔进袋子里，去厨房把东西放好，又折回来收拾安可没吃完的食物。
“怎么没吃完？不饿吗？”
安可没回答，在屋子各处一阵翻找，韩清严进厨房把买的食材放进冰箱，从安可收拾的袋子里找到两本许衍风也曾用过的食谱，按照上面的步骤，勉强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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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抬起头，对着韩清严的眼睛，认真重复了一遍“我要重新装修房子。”
“可以啊，要什么风格的？”韩清严把肉丝夹到他碗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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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情看着冰箱里塞的满当当的食材有些意外，韩清严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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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严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萧长情剥好的栗子，一边和安可聊微信，萧长情跪坐在沙发上给韩清严吹头发，萧长情眼睛使劲往手机上瞄，就看到两行字，一长一短，还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3月26日晚上
——房子装修的时候你住我这吧？
3月26日晚上
——好。
韩清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想了想问“你看看你们学校还有没有宿舍住？”
这话说得这么清楚，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四周安静，再没有一点声音，萧长情听见自己一声“好。”
韩清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刚才冒着热气韩清严嫌烫，就先放置一旁，现在想喝又重拿起来，一瞬间冰冷刺骨。
好凉。
萧长情去问了问，他之前住的那间宿舍还有空位，要搬回来随时都可以。萧长情贪婪的过了几天独有韩清严的生活，该来的总要来了，韩清严问“你收拾好了吗？我把你送到学校去。”
他东西不多，一个旅行包就够了，他住了三年的地方，甚至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全属于他的，常用的锅铲也好，睡觉的床也罢，甚至是“在一起”三年的韩清严。
韩清严把萧长情送到宿舍底下，还想上去，安可的电话打来了，最后两人无言挥挥手，各往各的方向走。
萧长情攥紧袋子，我要走了，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喂，安可……”背后，韩清严接起电话，他有没挽留，萧长情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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