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_养大的皇帝是病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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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她是他的救赎,是唯一的光◎

  除夕当日,城里四处挂起红灯笼,街上小商小贩也不出摊了,商铺关了门贴上喜庆的春联,街巷里跑着身着花衣裳的小孩子,手上拿着新年收到的拨浪鼓,欢快的奔跑。

  大靖国最热闹的日子,连皇帝也不会在年假忙朝政,最要尽忠职守的将军也会在除夕夜前赶回家里,好好过一个年。

  广阳城里的大户,玉府大门外早早的挂起了灯笼,坠着长长的流苏,暖风一吹,灯笼摇摇晃晃,甚是漂亮。

  门口的石狮子重新刷洗打磨了一番,经历了一整年的风吹雨打,要清理干净过新年。

  府里上下忙碌着,贴春联,赏下人,厨房里忙碌的准备着今夜的团圆宴,丫鬟们打扫房间,连墙角的灰尘蜘蛛网也一并扫下,除旧迎新。

  前厅里摆了一张大桌子,上头铺着新裁的红纸,青衣男子执一墨笔,信手一挥写下一手好字,三两下写出一个福字来。

  从小被教养着习武打拳的玉显站在一旁都看愣了,他不是没瞧见过别人写字,自家爹爹也写的一手好书法,却不比林枫眠这一手字隽秀飘逸。

  玉显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玉明熙从林枫眠身边抬起头,拿了一张写好的福字递到玉显手边,“哥哥别看了,快去把这福字贴上,新年要迎好福气进门。”

  玉显接了福字,忙出去将字贴在门上。

  一旁走廊里小燕与青竹一边说笑着一边走来,快到前厅时二人分开,青竹走去院子里打扫,小燕抱着一堆新布进来。

  “小姐,夫人从库房里翻出来这些新布,说是让你挑几匹喜欢的留着做衣服,剩下的就赏给下头人,让他们带回家去做年货。”

  玉明熙抬头看了一眼,“我衣服够穿了,你要是有喜欢的就留着,盛夏的都分下去吧。”

  说着转头看向专心写字的林枫眠,说道:“枫眠,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一匹上好的苏绣,是水青绣竹的花样,给你拿去做衣服吧,过些阵子你去通南府上任,总要穿戴整齐才气派。”

  林枫眠落下最后一笔,写好一副春联,才说:“你素来穿粉色,怎么会留着水青色的料子?”

  玉明熙顿了一下,一旁的小燕去口没遮拦,说:“那是之前小姐准备了要给……”

  意识到说这话不太对,小燕赶忙住了口,打哈哈说,“奴婢先把料子拿下去了,后头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呢,奴婢告退。”

  林枫眠并没有因为小燕的话而改变神色,只淡淡道:“你在这定居,应该也想过他会找过来吧?”

  广阳府的玉府,她曾经带裴英来过,在这里短暂住了几天。如今是年节,水运大部分都停了,就连皇宫朝堂在这段日子也不会忙碌,只处理一些加急的事件,剩下的都要等年后才会处理。

  那日在船上,她将人推下去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与他相见,就算是见了也不会是什么好场面。

  前世的自己因为将一切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临了了无权无势受人胁迫,她已经怕极了。这一辈子本想握紧权力,做个权倾朝野的护国公主,没想到还是栽在了男人身上。

  或许她招惹的都是烂桃花,天定了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如今虽然没有了权势,但好在生死由己不由人,身旁还有家人陪着,还有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更别说爹爹还留给她很多产业,大部分都在广阳府,在京城住了十多年,回头才发现自己家乡的好。

  “我已经不去想他的事了。”玉明熙轻松的微笑着,长长的眼睫上下翻飞,拿着一副春联去递给丫鬟。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辜负了他一番情意,但是他脑子疯的厉害,听不进去我的话,也不愿意放过我。”好像是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玉明熙语气平淡。

  利用裴英是她的不对,她也想过弥补,可裴英什么都不要,就只要她。

  两个人的想法从来都撞不到一处去,各自为政,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看她一脸淡然,林枫眠说起当年一桩旧事:“你可还记得我刚回京那一年,太孙的生日宴上,你喝醉了。”

  玉明熙点头,“我当然记得。”

  那天她被好几个夫人请到侧厅喝多了酒,出来的时候瞧见外头月亮很美,不知不觉就走去了花园,然后在假山边碰见了一个小公子。

  那公子脸皮薄,被她靠了一下就面红耳赤,说话声都不稳当了。那之后一阵子她还为此事忧心,生怕自己是招惹了哪家的贵公子,怕人家爹娘带着儿子找上门来,到后来,即使她把此事告诉了长孙怡,也始终没有找到那小公子。

  许是没缘分吧。

  认识张祈安的时候,玉明熙有一瞬间觉得他有点像那夜她招惹过的公子,相处之后才发觉,张祈安那样单纯的性子,与她单独相处都怕坏了礼数,想是不会喜欢酒后失德的她。

  玉明熙自嘲的笑笑,紧接着就听林枫眠说:“那日我在花园找到你的时候,是陛下扶着你,后来又亲自将你抱上了马车。”

  因为醉酒根本记不得的事,听在耳朵里格外陌生。

  林枫眠继续道:“我当时以为你们是表姐弟,觉得陛下的举动也并无不妥,后来得知陛下对你……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不是早就对你……”

  那个时候,裴英才十五岁。

  玉明熙惊奇的皱起了眉头,她隐约还记得裴英说过“十五岁就不拿你当姐姐看待了”,那时自己只顾着生气,没有想过裴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她?

  她醉酒之后,都对裴英干了什么啊?

  玉明熙羞愧的捂住脸,暗在脑中骂自己自作自受。

  平平淡淡地将所有的红纸都写好字样,林枫眠收起笔来,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我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烦恼,只是怕你弄不清楚当年之事,总归离了京城,算是把过去事抛在身后了。”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好好跟过去道别,别留遗憾,也别再一知半解。

  玉明熙缓缓吐息,平复了心情,努力扬起一个微笑,“管他的呢,天高海阔任鸟飞,我以后再也不想他了。”

  外头贴好了春联,布匹银两都发给了下人,夜幕降临,各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小巷到大街一片其乐融融的欢乐景象。

  鞭炮炸裂的声响迎来喜庆的除夕夜,带着硫磺味的烟被吹散在空气中。

  玉府中团圆宴上其乐融融。

  相隔几千里的京城中更是一番热闹景象,街上处处散落着鞭炮落下的红花纸,家家户户都冒出炊烟准备年夜饭,沿着长街走去,一向灯火通明的皇宫在大年夜里却显得暗淡了,不仅没有放鞭炮挂灯笼,连宴席都没有摆。

  飘然的大雪落下来,很快覆盖了一片荒芜的御花园,花园尽头的梅林也被白雪覆盖,枝头挂的红梅更显艳色。

  从空中落下的白雪掉进一地灰尘中,被大火烧过的宴梅宫一片漆黑,虽然整体房屋的架构没有倒塌,但柱子房梁上都被火烧成了黑色,房屋上的瓦片也掉落了不少。

  雪花从屋:“这花香味那么浓,我要把它们酿进酒里,来年等你再过来,我请你喝酒。”

  林枫眠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待在一起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端着茶点的小燕走进院子里来,瞧见花树旁挨着个梯子,又见自家小姐手里捧着一束花枝,忙走过去,“小姐,您怎么又折腾林大人,也不怕摔下来伤着人。”

  玉明熙把手里的花分一枝给她,开心道:“有我扶着他,不会摔的。”

  小燕将茶点放到一旁石桌上,接过玉明熙递过来的花,担心地对林枫眠道:“林大人明天就要走了,可千万要当心才是,这边境线上时常有苗族人出没,您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盯上,万一对你下个蛊施个诅咒,可太吓人了。”

  说罢,就被玉明熙当头敲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就是些江湖小把戏,被人传的神乎其技,苗族人真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被大靖国压制了那么久。”

  林枫眠看着主仆二人,从中调和说:“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苗族人神秘又有点小把戏,不至于神化他们但也不能过分轻视,等我去了通南府后,将那里的民生商贸都调查清楚,也方便两国日后的谈判往来。”

  小燕夸道:“林大人是做大事的人才,奴婢佩服万分。”

  玉明熙将人拉到桌旁坐下,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渐渐有些失落,“若不是因为我,你现在说不定已经登阁拜相了,何苦去通南府那样山岭险峻的地方。”

  林枫眠微笑着,如同春风拂面温柔道:“也不全是因为你,是我读书太久,有些认死理,去地方看看也是好的,见识越多,读的书才有地方用。”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京城呢?”玉明熙关心道,“伯父伯母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在身边,他们会担心。”

  说到此处,林枫眠低低笑出声来,“我活了二十二年,这是第一次离开爹娘。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日后才能好好孝敬爹娘。”

  看他如此坦然,玉明熙心中的愧疚也少了几分,“那你就放心去通南府吧,等我在广阳府安定下来,得了空就去看你。”

  “我知道。”

  玉明熙又想了想,眼睛一亮,“对了,我舅舅在通南府呢,我一会儿就修书一封寄给他,让他加派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全,毕竟是在边境线上,事事都要当心。”

  两人在院子里聊得开心,小燕站在一旁为二人斟茶。

  从院外路过的人瞥眼瞧见这一幕,只当是花树下有两个神仙容貌的公子小姐在谈情说爱。

  玉显躲在院门外偷看,看里头二人笑的开心,他眉头却越皱越深。

  身旁跟着的随从西山抬头看看将军又透过半开的门看院里一片落花,粉嫩的花瓣随风而落,宛若一幅画。

  行伍出身的西山是个泥腿子,看不懂这画中的男女痴情,抬头问:“将军,您扒在郡主院门外好一会儿了,到底是在看什么呀?真有事儿进去问问郡主不行吗?”

  玉显啧了一声,一手敲在他脑袋上,打的西山叫疼,“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郡主,我妹妹都说了不想让人惹人注意,以后记住要叫小姐。”

  西山“哦”了一声,捂着脑袋说,“那将军您不进去,咱们能走了吗?”

  玉显扒着门偷看,瞧着里头的林枫眠对玉明熙亲密无间,越看越生气,“谁闲的没事会领一个男子回家里来过年,我看明熙跟林枫眠肯定有事。”

  军营里的糙汉子没心思去管小姐公子们的事,西山只急忙催促说:“您就别看了,府尹大人一早派人来传口信,说见您有要事相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刚过年才几天,府尹就派人来找他,指不定又有什么公事派下来。

  玉显不悦的从门前走开。

  除夕刚过几天,街上还没有多少人,玉显骑在马上往府衙赶去,一路通畅,来到府衙前,外头有个小衙役在等他。

  “将军您可来了,府尹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衙役引他进去。

  看衙役着急的样子,玉显有些不解,问道:“府尹是有什么要事相告吗?”

  衙役道:“小的也不知道具体,好像是上头发下来的密令,府尹大人刚看过就派人去叫您了,或许是要抓什么人吧。”

  要在广阳府里抓人,不仅需要在府衙里找户籍名册,更需要守城的将士关城门,四处查访。文官与武将通力合作,才能顺利将事情办成。

  走近府衙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就听见妇人与男人相互争执的声音。

  妇人声音有些激动,又叫又摔东西:“我打死都不会同意的,那可是我大哥哥家的遗孤,是我们玉家的血脉,你要去抓了她,你干脆把我也一起抓起来吧,连带着我给你生的儿子女儿都别放过。”

  男人语气隐忍,“你在这儿跟我撒泼有什么用,这是上头传来的密令,我还能违抗不成?你是不知道当今皇上的脾气,谁敢跟他对着干,那是全家性命都别想要了。”

  “那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把人抓起来吧,你再看一眼那密令,连罪名都没有,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我也不明白呀,按照上头的意思,是要把人抓了送回京城还是抓起来先关着?”男人“嘶”了一声,坐了下去。

  妇人听罢又怒道:“说了不许抓,这都没出正月,你去抓人那不是招晦气吗。”

  男人无奈道:“行了行了,我不是已经派人去找玉显了吗,等他到了咱们一块商量商量,你也不用在这儿跟我置气了。”

  说罢,外头衙役就领着玉显走到了后厅上,“大人,夫人,玉显将军请到了。”

  府尹夫妻两个见了玉显就像见了救命恩人似的,两人一起走过来,一人拉着一只手将人带进去,顺手禀退了一众下人。

  玉显在外头听了两嘴,没听全,疑惑的坐在椅子上,“大人,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广阳府的府尹郑崇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确定里外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才说,“我昨日夜里收到的密令,看完之后一晚上没睡着觉,找你来一起想想办法。”

  “什么密令?”

  郑崇神神秘秘道:“是陛下派羽林卫下达到各个州府的,说是要,抓郡主。”

  玉显瞪大了眼睛:“哪个郡主?”

  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玉盈等不及了,给了二人一人一拳头,敲在脑瓜上,“咱们大靖国还有第二个郡主吗?!”她放低了声音,“不就是明熙吗,她现在就在你家里。”

  玉显依旧没回过神来,“她说是厌倦了官场,以后要在这定居了,皇上闲的没事儿抓她干什么。”

  郑崇紧张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密令上就只说找人然后抓起来,也不说是抓了送回京城还是就地关押,圣意难测,这大过年的,因为这一张密令,我这心都要跳出来了。”

  看着惆怅的姑姑和姑父,玉显颇为无奈,提议说:“要不然大人您上书去问问我妹妹她犯了什么罪,要是罪过不大,咱们就秉公处置,要是……”

  “呸呸呸,别瞎说。”玉盈打住了他的话头,“明熙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犯罪。”

  “那也总得把事情弄清楚吧。”玉显道,“我当然也相信妹妹,但咱们被蒙在鼓里,办事也不方便呀。”

  都是玉家人,多多少少都沾过定远候的光,玉明熙是定远候的血脉,是被玉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一张密令虽然让人心慌,但他们更加担心玉明熙是惹上了什么事端。

  玉盈想了想,又说:“要不然,你回家去问问她,明熙不是从京城回来的吗,她既然说要在这定居,肯定不是无缘无故,你去把事情问清了,我们再讨论怎么办。”

  三人一合计,决定就这么办。

  为了不惹人注意,玉显装作没什么大事从府衙出来,转头就去了军营,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到玉府。

  他走去玉明熙的院子找人,却只见到在院子里扫花瓣的丫鬟。

  “小姐呢?”

  “回将军,小姐去林大人住的厢房去了。”

  “什么?!”玉显顿时怒意上头,他们两个人果然有事!气轰轰的走去厢房。

  走到门外就听见里头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门扉大开,里头人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玉显走进去,才看到一屋子加上丫鬟家丁就有七八个人,手忙脚乱的整理着。

  “哥哥回来啦!”玉明熙从箱子旁站起身来,擦擦额头的汗,“枫眠明天就要去通南府了,我叫了人过来帮他收拾行李。”

  “哦。”玉显愣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妹妹啊,你跟我过来一下。”

  闻言,林枫眠转了目光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二人。

  玉明熙看了林枫眠一眼,眨了下眼睛让他定心,自与玉显一起走出去。

  二人走到无人的墙角,玉显小声问:“我今日去见姑姑姑父了。”

  玉明熙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桃花般粉嫩的小脸淡淡道:“今天不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哥哥去见姑父,是为了公事吧。”

  玉显低头看着娇小的妹妹,过了那么多年,她也没有长高多少,甚至比之前还消瘦了一圈。她眼中不再是孩童的天真可爱,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忧愁。

  他低声说:“上头下了密令说要抓你,你这次从京城回来,不是厌倦官场争斗那么简单吧?你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我……”玉明熙努力想让心情平静下来,可怎么回想都是与那人纠缠在一起时的崩溃,她缓缓抬起头,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我应该是得罪了皇上,他找我回去,可能就……再也不会放我自由了。”

  “你怎么会得罪……皇上?”玉显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自家妹妹说着这样让人惊恐的话,竟还能笑得出来。

  “哥哥,那些旧事我不想再提起了。你如果担心我会给家里添麻烦,就把我送去府衙关起来吧。”

  “胡说什么,你是我妹妹,我可干不出那种大义灭亲的事。”玉显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说,“你不用担心,这事儿我帮你扛了,上头真要来人,我哪怕卸甲还家,也一定要保住你。”

  有家人在身边,玉明熙终于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依偎在堂兄的怀里,收起了勉强的苦笑,泪湿眼眶。

  额头上的冷汗被微风吹过,一阵凉意从脑门儿冲到全身,玉明熙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忙推开玉显,跑到墙边去扶着墙干呕起来。

  还没吃晚饭,胃里空空,怎么吐都只有酸水。

  玉显又吓了一跳,忙去她身边,轻拍她后背,“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给那小子收拾行李累着了?”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欢迎新生命】

  【宝宝?】

  【这是。。。。。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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