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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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先不知道陈王为何发怒，只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
一个时辰以前。
下人按照陈朝先的吩咐摆完算筹后，看着陈朝先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惧于陈朝先的威势，抖了出来：“丞相，奴婢从库房拿了两束算筹，本来绰绰有余了，可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闵姝公主，公主不小心撞了奴婢一下，不是，是奴婢不长眼撞到了公主，有一束算筹掉到了御河里，用不了了……”
下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陈朝先发怒直接杀了她。
“叔叔，都是闵姝的错，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了她，还望您不要为难下人，闵姝看这剩下的算筹也能摆，只是换几位数字罢了？”陈闵姝弱柳迎风得走过来，一脸诚恳，看着确实是无心之失，陈朝先也不好再追究。
“叔叔，王兄今日本不准闵姝前来，闵姝偷偷跑来已是不对，您能否不要告诉王兄这件事？”闵姝恳求地看着陈朝先，陈朝先向来疼这几个侄女，想着反正不是大事，就答应下来。
可由于剩下的算筹比预计的少了许多，陈朝先只得改变个别数字，瞒天过海。
陈朝先既答应了陈闵姝，只对陈王说是下人不小心弄坏了算筹，可怜那个无辜的侍女，被陈王命人直接杖杀了。
杀了人陈王仍不解气，猛地深吸了几口气，企图平复暴怒的心情。
“丞相，如今梁玄领先一局，万一最后一局他也赢了怎么办。”陈王越说越暴躁，哪怕不是因为母后的意愿，他也是不愿意将妹妹嫁到梁国的。
陈王虽昏庸，但也是看着陈闵姝长大的，陈国与梁国迟早一战，若闵姝嫁到了梁国，陈国必将处处掣肘。
陈朝先明白陈王的心意，且他耗费心血布的局，可不是为了让梁玄娶陈闵姝的。
“王上稍安勿躁，臣有把握梁玄绝对赢不了第三局，只是需要闵姝公主配合。”
只是说服公主的工作就不是他来做了。
陈朝先说完，低下头阴沉一笑，即使梁玄最后赢了比试，他也娶不了陈闵姝……
陈王却懒得管这么多，他只需要一个结果。
安抚好陈王后，陈朝先走到人群前，高声说道：“恭喜梁王赢了第二局比试，接下来是第三局的比试，比的是财力。”
梁玄实是没想到刚刚那局梁国能赢，赵云启倒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第三局胜券在握。
“第三局比试很简单，请两位王上各送一件礼物给公主，最后公主选了哪件礼物，就算哪个国家赢。”
萧衡闻言跟傅时楚悄声交流：“陈国这岂不是明着作弊，还不是他们说选哪个就选哪个…”
“为了公平起见，礼物由臣代为转送，公主事先不会知道礼物是哪位王上送的。”陈朝先接着说道，仿佛早知会有议论。
“有什么区别，他们只要提前告知公主赵云启送的什么，公主必然会选他。”萧衡愤愤不平地说道。
想了想，萧衡又说到：“不过陈国的第二场比试倒算公平。”
梁玄不置可否。他知道，第二场比试能赢，多亏宁久微的暗中帮助。
“请两位王上今晚回去将礼物备好，明日一早，还在此处，共同献给公主。”
回官驿的路上，萧衡很想问梁玄，准备送公主什么贵重礼物，可看着梁玄一脸严肃，却怎么都不敢开口了。
郑文见梁国众人回了官驿，想要求见梁玄，汇报这些日子奉命探查的事情，也被萧衡挡了回来，说梁玄吩咐此时他只想一个人待着，谁也不要前来打扰。
是夜，景和殿，太后寝宫中，隐约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母后，女儿和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女儿喜欢梁玄，只想要嫁给他。”陈闵姝哭哭啼啼地拉着太后的手。
“长姐，云启表哥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对过世的嫂嫂又是一片深情，可见是个对妻子极好之人，你做了云启表哥的王后，肯定会幸福的。”
陈闵月帮着太后劝陈闵姝，她是真心实意地觉着赵云启会是个好丈夫，另一方面却又暗暗期盼着，若是陈闵姝嫁给了赵云启，她是否有机会嫁给梁玄呢。
要是叫太后知道她仅有的两个女儿都想嫁给梁玄，一怒之下怕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让陈王立马杀了梁玄。
“姝儿，你一向最识大体，从小到大都比你妹妹懂事，”太后拍了拍陈闵姝的背，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明知道梁玄接近你是为了与陈国联盟，为何还勘不破这云雾。”
“你若嫁了云启，婆母就是姨母，在赵国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若是嫁了梁玄，梁国山高水远，若是背地里对你不好，母后和你兄长如何能知道。”
其实太后和陈王都看不上梁国，梁国本身就动荡不安，刚吃了败仗又地处偏僻，如何舍得将陈闵姝嫁过去。
陈闵姝知道太后说的都对，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梁玄挺拔的身姿和清冷坚毅的目光，笑起来又是那样温柔情深……
翌日巳时，陈王下朝后，众人齐聚锦园。
陈王和陈闵姝坐于凉亭中，仍由陈朝先代为主持。
“不知赵王、梁王可有将礼物准备好？”陈朝先朝着赵云启和梁玄作揖问道。“公主的礼物，孤早已备下了。”赵云启笑得胸有成竹，说完还示威似地瞥了眼梁玄。
“孤亦准备完毕。”梁玄并不理会赵云启的挑衅。
吕向阳和萧衡将各自主子准备的礼物交给陈朝先，由陈朝先带到凉亭，交到闵姝公主的手中。
宁久微对锦园很是熟悉，原主幼时常由先陈王带着在锦园里玩耍，先陈王常恼恨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否则定把原主娶过门。
木李和顾南在下面守着，宁久微一个人爬到假山上，透过层层树叶，观望着下面的动态。
她今日有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要脱离控制。
假山上视野极佳，院中众人的一举一动皆能看得一清二楚。
陈朝先将两件礼物同时交到了陈闵姝手中。
第一件是一副水墨画。
两岸是悬崖峭壁，中间是惊涛骇浪的江水。江水之上有一艘小舟，在波涛汹涌中仍保持平稳，舟头一男子镇定自若地撑杆，女子平躺在舟内，睡得平静安详。右上角是一联诗：湛湛江水波浪劲，为卿撑蒿立舟头。
另一件礼物是一只步摇。
一只并蒂双莲金步摇，缀以十二颗硕大的珍珠，颗颗饱满，熠熠生辉。与梁玄第一次送陈闵姝的那只步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为贵重，同时芙蓉花变成了一朵并蒂莲。
陈王事先已经告知她，赵云启所赠的正是那幅画。
她知道自己若嫁给表哥，在姨母的照顾下，定会一生顺遂，可她相信，梁玄定也会护着自己，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梁玄对陈闵姝的选择确实没有把握，毕竟他确实不是诚心求娶，而是为了梁国。
若陈闵姝嫁给了赵云启，陈、赵两国联盟，则梁国危矣。
赵云启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确信陈闵姝会选择他送的那幅画。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原来是陈闵姝缓缓地拿起了赵云启所赠的水墨画。
陈闵姝拿着画，走到赵云启身前，将画交到了赵云启手中。
梁玄心头一片冰凉，却也清楚自己实非良配……
宁久微在假山上看着这一幕十分纳闷，陈闵姝看似柔弱实则极有主见，看来是梁玄的美男计没有奏效。
此时众人又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陈闵姝将画递到赵云启手中后，又走回凉亭拿起了并蒂双莲金步摇，遥看着玉树临风的梁玄。
只见陈闵姝仪态万千地走到梁玄面前，娇羞地说道：“梁王所赠的这只步摇，我收下了，梁王能帮我戴上吗。”
梁玄怔怔地看着陈闵姝，心中冰火两重天。
既欣喜于梁国的未来，又伤心于年少心动的埋葬。
梁玄轻轻地帮陈闵姝戴上了步摇，看着陈闵姝情窦初开的脸庞，低声说道：“孤既娶你，定会护你周全。”
宁久微在假山上看着这一幕，明知梁玄并不喜欢陈闵姝，还是忍不住鼻尖发酸。
陈王看见这一幕，勃然大怒，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挥袖便要离去。
“陈王留步，孤还有事跟您商量。”赵云启笑得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出被拒绝的样子。
陈王充满戾气地问道：“赵王还有何事？孤可只有这一个妹妹待嫁。”
赵云启不慌不忙地说道：“陈王忘了，您还没有宣布三场比试的结果。”
陈王不耐烦地用眼神示意陈朝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赵云启非要自打其脸么。
陈朝先走到众人中间，宣布道：“第一局比试，赵国和梁国打平，第二局和第三局比试都是梁国赢了，根据赌约，陈国将和梁国联姻。”
“啪，啪，啪，”赵云启开心地鼓掌，“恭喜梁王了，祝梁王和公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赵云启脸上的愉悦不像是强颜欢笑装出来的，难道是娶不到公主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了么。
“陈王可还记得，曾经允诺，会满足输的人一个条件？”赵云启不去理会别人的神色，不慌不忙地问道。
陈王想了想，“确有其事。”
赵云启看了眼梁玄，狡黠一笑：“孤想求娶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宁久微，还请陈王做媒。”
“什么！”
众皆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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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闵姝知道太后说的都对，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梁玄挺拔的身姿和清冷坚毅的目光，笑起来又是那样温柔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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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和陈闵姝坐于凉亭中，仍由陈朝先代为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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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留步，孤还有事跟您商量。”赵云启笑得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出被拒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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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先走到众人中间，宣布道：“第一局比试，赵国和梁国打平，第二局和第三局比试都是梁国赢了，根据赌约，陈国将和梁国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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