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卷子
大门关,屋内几盏烛火摇曳，季琛一言不发的拽商从安来到浴桶边上，面还冒热气,可见是早就给她放好水的，就是等她回来。
商从安心头暖了下，微微转头看向侧后方的季琛，手腕上的手已经松开，就见季琛面无表情的转身又去给她拿换洗衣物,规整的摆在一旁,随即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撩起宽松衣袖，露出手腕,然后伺候她宽衣沐浴。
商从安泡下去时,暖暖的热水直接冲掉一身寒气，她浑身舒畅趴在浴桶边上,身后季琛修长的指尖正在她发间搓揉,给她洗长发,烛火不远处跳动,四周一片静谧,一点也没想象中狂风暴雨的模样。
商从安看那烛火,眼皮沉了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她家琛没有生气,还贤惠到不行的给她洗头发,真好。
“琛。”她一手握住发丝上那只修长又好看的手,温声细语，“我下次早点回来。”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握她发丝的手紧了下。
早点回来？
幽幽视线直视那个趴享受的人,商从安太困了，压根没反应过来，继续舒舒服服泡澡，等她泡完，起身，再擦干，季琛已经开始帮她穿寝衣。
穿完，她一手拉季琛的手向床走去，做好待会抱媳妇睡觉的准备，没走两步，手中的那只手忽然抽开，商从安困惑转头，就见季琛一言不发的向桌边走去，挑亮桌上烛火，拿起本书开始细细看起来。
商从安嘴巴张了张，随即想到他明年开春也要考试了，点了点头，她家琛就是努力，她也该努力努力了，不过还是等明天吧，她今天酒喝多了，已经不行了，今晚养精蓄锐，明天才好看书。
“琛，你别看太晚，我先睡了。”商从安爬上床，躺在正中间，打算暖个床，等季琛看完，正好暖和。
桌边，季琛挺直身躯在昏黄烛火下僵硬片刻，捏书页的指尖微微缩紧，片刻后，他抿唇，真的开始看书了。
半个时辰后，商从安猛然睁眼，立马从床上弹起，颤悠看桌边还在执卷看书的季琛，心尖颤个不停。
不对，现在早就过他看书的时间了！
他可不是熬夜看书然后影响第二天效率的人！
所以，他这是生气了！商从安懵了瞬，更恐怖的好像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季琛。”商从安连忙下床，鞋子也来不及穿好，凑到季琛身边，一手握上他的手，唇齿微颤，“明……明天看，可好？”
季琛垂眸看了眼她踩在地上的脚丫子，那只鞋被她落在了半道上，他眉头轻蹙，起身，抱起挡在路中的商从安放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后走过去，捡起那只鞋。
商从安困惑了，眨双茫然的眼，就见季琛提那只鞋子回来，单膝跪地，一手握上她的脚，季琛的手微凉，冻的她瑟缩了下，随即缓过神来，立马就要缩脚。
她让还在气头上的季琛给她穿鞋，她得多渣啊！
“琛，我自己来！”商从安说就要去夺那只鞋子，那只脚丫子却被季琛握的死死的，从她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季琛微垂的后脑勺。
她安分了，一动不动的，那只脚已经彻底被吓到僵硬，季琛微微捏了下她的脚，才慢慢开始给她穿上鞋。
穿完，季琛起身，抿唇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人。
商从安心头直打鼓，她觉得她可以预见她将来下场，要么独守空房，要么书房小榻！她连忙一手拽住季琛袖子。
季琛停下脚步，依旧不说话。
商从安想了想，咬了咬牙，用力一拉，季琛猝不及防的跌了下，一手赶忙按住桌边，唇边软软的，下一瞬被人熟门熟路的敲开。
季琛晃了下神，一手就要不自觉的搂过去，想起什么，按在桌边的手紧了紧，愣是不去配合。
商从安吻了会，心头拔凉拔凉，谁来告诉她，被自家媳妇抓到逛青楼后，到底要怎么哄！
“琛，我错了。”
季琛眼眸漆黑的盯她。
“我是给慎慎开荤才去的！”
季琛眼眸依旧微凉，直起身就要离开，商从安慌了，她觉得书房小榻离她更进一步了，连忙继续嚎：“她们没你好看！我干嘛去找她们啊！”
季琛回头，冷冷淡淡，商从安愣是从他那一张冷俊脸庞读出了“没准你就是去尝个鲜”的意思。
“琛，冤枉啊，我一姑娘家，我怎么去睡姑娘！”商从安嚎完，愣了下，对啊，她穿个男装又不是真的男的，她拿什么睡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季琛也愣了下，随即深邃眼眸逐渐恢复一派清冷。
商从安：“……”
感觉不太爽，他好像也一时间忘了她是个姑娘这回事。
季琛眼眸微动，良久良久啊，清雅嗓音开口：“从明天起，全部钱都上交。”
商从安：“啥？”
下一刻，她忽然被拦腰抱起，直往床铺走去。
“等等，季琛，别岔开话题！咱先算你忘了我是个女的这事……”
床帐忽然被一手打下，她被迅速放下，后头没说完的话，悉数被迫咽了回去，细碎声响小屋内开始响起。
清晨
天还没亮，季琛慢慢系衣服，商从安两手扒被褥，一动不想动，转了个脑袋，看向床边淡然穿衣，又是一脸禁欲的季琛。
她茫然了，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做到把钱上交后，还附赠了一个自己的？
“我先回书院，你接睡。”
清雅嗓音响，传到耳边酥酥麻麻的，商从安睁了下眼眸：“哦。”
“中午我来接你去书院，把手续办了。”
商从安又点了点头，点完直接埋进被褥准备睡个回笼觉。
门外，商从慎蹲，长年起早起惯了，即使是喝醉了，他也依旧早，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被昨晚那一幕吓到了。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季总监院为什么要进他姐闺房？不是说她身份已经拆穿了吗？
按季琛那种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深夜入女子闺房的事来才对！
他就等商从安醒来，他好问一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把季琛气到不顾礼仪入她房间训斥她。
现在季琛怎么也算他们家亲戚，虽然是商从语的，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就是最好的了。
他们二房本来就是理亏那方，平常就赢不过大房，再加个季琛，他们二房不被碾压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商从慎立马回头，正要询问，就见穿戴整齐的季总监院从他姐屋出来，黑黢黢眼眸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起：“她还在睡，晚点叫她起来吃早饭。”
商从慎瞬间呆滞：“你……你昨晚在面待了一夜？”
季琛一手理衣袖，闻言，眉头轻蹙：“有问题？”
商从慎望眼前清淡冷俊的脸，他说的太自然，好像他从他姐屋出来，他再大清早说她还没睡醒是件极其正常的事。
所以，正常吗？
“慎，找几个下人过来搬东西。”季琛淡淡吩咐，他跟商从安的行礼都被送到这来了。
商从慎越发茫然，他为什么使唤他的下人那么顺畅？
还有为什么叫他叫的这么亲切？
“什么东西？”他呆呆。
季琛薄唇一起：“书院本次院内测试考卷。”
商从慎点了点头，同情了把山上那帮人，这考卷是突如其来的吧？
等等……
商从慎回过神来，惊悚指商从安的屋子：“不是，你怎么可以在面待一夜？”
还是说她暗中翘了商从语的男人？
季琛脚步微停，轻蹙眉，略带不确定的开口：“我，你……嫂子？不行吗？”
商从慎懵了，彻底懵了，所以他真的变成商家妾室了？
他就这么送季琛及那堆考卷离开。
青山书院，此刻早课已开始，朗朗读书声山间响起，季琛走到广场中央，一个眼神看向负责敲钟的学子。
“季监院？”那学子不解，他已经敲完早课钟声了啊。
季琛淡淡开口：“敲三下。”
学子：“！！！”
三下，是考试钟声。
“监院，没有通知……”那学子慌，刚抬头，触到他泛冷冽的眸子，剩下的话直接咽了回去，赶忙回身去敲钟，悠扬厚重的钟声响彻整个书院，接连三下，敲完，他腿软了下。
一众学子正念书，听到钟声，直接傻眼。
“喂，我听错了吧？怎么好像是三下？”
“还是明晨敲错次数了？”
“他敲错也不可能敲三下啊！”
一众学子急急忙忙看向台上夫子，只见那夫子也是一脸震惊，随即，他摸了下胡子，对下方学子苦笑了下：“想必有人已经听说，季总监院回来了。”
看样子，还是季琛亲自出的考题，更是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
他看底下学子脸色发白，摇头晃脑去领卷子，让他们这几个月过的那么舒服，申请外出见习的还比以往多了一倍。
这下子可以死一大片了哦。
一柱香后，整个书院开始考试，一大片人看第一题就开始傻眼。
容时丘负手走到季琛身边：“这题会不会太偏了点？”
季琛蹙眉：“上次跟国子监以学会友，结果如何？”
容时丘想了想，上次他跟商家那个离开了，直接错过。
“那次题太偏，我们名次不如国子监。不过，毕竟是他们出题，出成那样也正常。”
季琛回身：“恐怕明年科举，也会如此。”
明年科举的试题，皇上很大会为了培养自己的门生，而大力刷掉其它学府的学子，让国子监脱颖而出。
容时丘惊了下，皇上疯了吗？
季琛垂眸捏衣袖，他没说的是，太子既然让他去考，那必定等那时，他地位稳固了，他不知道他跟皇上的争夺要到何年马月，但明年恐怕是科举漏洞最多的一年。
不防不行。
容时丘也想明白事情严重性，轻叹了口气，当今圣上真的不算个心胸阔达的明君。
不过……
他看季琛背影，心头微微发酸，这卷子恐怕是他在京时出好的，季琛在京发生的事早就传到他们耳朵了，就是没想到，那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出考卷，还让人卷抄完毕。
容时丘心疼的看季琛，他现在一脸正常，但他还是知道他骨子有多傲气。
“对了，商从安会跟商从慎一块入学，下午我带她来办手续。”
容时丘捏了捏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肥肉，又看了看自己最得意的门生，痛定思痛：“琛，商家的钱，我们不要了？”
季琛眉头一皱：“嗯？”
“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吃大白菜也行的！”
季琛：“……”
中午，一众学子考完一门，直接虚脱，季琛随意翻了下卷子，眼底划过丝薄怒。
天之骄子，自以为聪慧过人，结果该答的没几个答的上来。
吕绍此刻站在门口，轻咬唇，望季琛，眸中皆是满满悔恨。
季琛见状翻出他卷子，粗粗看了眼，昔日京中纨绔，仗势欺人的伴读，现在倒是最沉的下心的一个，破题立意皆上乘。
“你答的很好，不必这副悔恨表情，你明年可以去考试了，或者选择出去游历一番，再回来考。”
吕绍不说话，心头揪，他才知道，如果不是卷子太难，让那帮学子吐槽了两句季琛，他都不知道他家监院失忆的时候居然被人骗走了身子！
还屈辱为妾，相爷那么疼爱他的人，也承受不住打击，跟他断绝关系。
不过，那个假冒商从慎的商从安还活，就代表纳了他家监院为妾的肯定不是她。
否则，监院肯定不会任她欺负的。
那么就是商家另一个姑娘？
他脑中浮现季琛一手捂残破衣服，紧咬唇，直到唇齿出血，最后无奈妥协的模样，心头更痛了。
他哥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救监院？
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那么多？
吕绍哽咽了下：“监院要出去？”
季琛眉头拢：“对，接人，怎么了？”
吕绍摇了摇头：“学生保护您。”
季琛微微不解，也没说什么，带吕绍去了商家小院，商从安正咬笔皱眉写卷子，季琛没去打扰她，转身就去找商从慎。
商从慎正盯那张破卷子发呆，感受到有人过来，抬头，被卷子弄懵的商从慎，呆滞张口：“嫂子，不会。”
季琛看了眼他的卷子，比起商从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不会就上书院，你该开始正统教育了。”
吕绍：“？？？”
您为什么一副训斥小舅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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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从安泡下去时,暖暖的热水直接冲掉一身寒气，她浑身舒畅趴在浴桶边上,身后季琛修长的指尖正在她发间搓揉,给她洗长发,烛火不远处跳动,四周一片静谧,一点也没想象中狂风暴雨的模样。
商从安看那烛火,眼皮沉了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她家琛没有生气,还贤惠到不行的给她洗头发,真好。
“琛。”她一手握住发丝上那只修长又好看的手,温声细语，“我下次早点回来。”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握她发丝的手紧了下。
早点回来？
幽幽视线直视那个趴享受的人,商从安太困了，压根没反应过来，继续舒舒服服泡澡，等她泡完，起身，再擦干，季琛已经开始帮她穿寝衣。
穿完，她一手拉季琛的手向床走去，做好待会抱媳妇睡觉的准备，没走两步，手中的那只手忽然抽开，商从安困惑转头，就见季琛一言不发的向桌边走去，挑亮桌上烛火，拿起本书开始细细看起来。
商从安嘴巴张了张，随即想到他明年开春也要考试了，点了点头，她家琛就是努力，她也该努力努力了，不过还是等明天吧，她今天酒喝多了，已经不行了，今晚养精蓄锐，明天才好看书。
“琛，你别看太晚，我先睡了。”商从安爬上床，躺在正中间，打算暖个床，等季琛看完，正好暖和。
桌边，季琛挺直身躯在昏黄烛火下僵硬片刻，捏书页的指尖微微缩紧，片刻后，他抿唇，真的开始看书了。
半个时辰后，商从安猛然睁眼，立马从床上弹起，颤悠看桌边还在执卷看书的季琛，心尖颤个不停。
不对，现在早就过他看书的时间了！
他可不是熬夜看书然后影响第二天效率的人！
所以，他这是生气了！商从安懵了瞬，更恐怖的好像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季琛。”商从安连忙下床，鞋子也来不及穿好，凑到季琛身边，一手握上他的手，唇齿微颤，“明……明天看，可好？”
季琛垂眸看了眼她踩在地上的脚丫子，那只鞋被她落在了半道上，他眉头轻蹙，起身，抱起挡在路中的商从安放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后走过去，捡起那只鞋。
商从安困惑了，眨双茫然的眼，就见季琛提那只鞋子回来，单膝跪地，一手握上她的脚，季琛的手微凉，冻的她瑟缩了下，随即缓过神来，立马就要缩脚。
她让还在气头上的季琛给她穿鞋，她得多渣啊！
“琛，我自己来！”商从安说就要去夺那只鞋子，那只脚丫子却被季琛握的死死的，从她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季琛微垂的后脑勺。
她安分了，一动不动的，那只脚已经彻底被吓到僵硬，季琛微微捏了下她的脚，才慢慢开始给她穿上鞋。
穿完，季琛起身，抿唇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人。
商从安心头直打鼓，她觉得她可以预见她将来下场，要么独守空房，要么书房小榻！她连忙一手拽住季琛袖子。
季琛停下脚步，依旧不说话。
商从安想了想，咬了咬牙，用力一拉，季琛猝不及防的跌了下，一手赶忙按住桌边，唇边软软的，下一瞬被人熟门熟路的敲开。
季琛晃了下神，一手就要不自觉的搂过去，想起什么，按在桌边的手紧了紧，愣是不去配合。
商从安吻了会，心头拔凉拔凉，谁来告诉她，被自家媳妇抓到逛青楼后，到底要怎么哄！
“琛，我错了。”
季琛眼眸漆黑的盯她。
“我是给慎慎开荤才去的！”
季琛眼眸依旧微凉，直起身就要离开，商从安慌了，她觉得书房小榻离她更进一步了，连忙继续嚎：“她们没你好看！我干嘛去找她们啊！”
季琛回头，冷冷淡淡，商从安愣是从他那一张冷俊脸庞读出了“没准你就是去尝个鲜”的意思。
“琛，冤枉啊，我一姑娘家，我怎么去睡姑娘！”商从安嚎完，愣了下，对啊，她穿个男装又不是真的男的，她拿什么睡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季琛也愣了下，随即深邃眼眸逐渐恢复一派清冷。
商从安：“……”
感觉不太爽，他好像也一时间忘了她是个姑娘这回事。
季琛眼眸微动，良久良久啊，清雅嗓音开口：“从明天起，全部钱都上交。”
商从安：“啥？”
下一刻，她忽然被拦腰抱起，直往床铺走去。
“等等，季琛，别岔开话题！咱先算你忘了我是个女的这事……”
床帐忽然被一手打下，她被迅速放下，后头没说完的话，悉数被迫咽了回去，细碎声响小屋内开始响起。
清晨
天还没亮，季琛慢慢系衣服，商从安两手扒被褥，一动不想动，转了个脑袋，看向床边淡然穿衣，又是一脸禁欲的季琛。
她茫然了，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做到把钱上交后，还附赠了一个自己的？
“我先回书院，你接睡。”
清雅嗓音响，传到耳边酥酥麻麻的，商从安睁了下眼眸：“哦。”
“中午我来接你去书院，把手续办了。”
商从安又点了点头，点完直接埋进被褥准备睡个回笼觉。
门外，商从慎蹲，长年起早起惯了，即使是喝醉了，他也依旧早，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被昨晚那一幕吓到了。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季总监院为什么要进他姐闺房？不是说她身份已经拆穿了吗？
按季琛那种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深夜入女子闺房的事来才对！
他就等商从安醒来，他好问一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把季琛气到不顾礼仪入她房间训斥她。
现在季琛怎么也算他们家亲戚，虽然是商从语的，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就是最好的了。
他们二房本来就是理亏那方，平常就赢不过大房，再加个季琛，他们二房不被碾压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商从慎立马回头，正要询问，就见穿戴整齐的季总监院从他姐屋出来，黑黢黢眼眸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起：“她还在睡，晚点叫她起来吃早饭。”
商从慎瞬间呆滞：“你……你昨晚在面待了一夜？”
季琛一手理衣袖，闻言，眉头轻蹙：“有问题？”
商从慎望眼前清淡冷俊的脸，他说的太自然，好像他从他姐屋出来，他再大清早说她还没睡醒是件极其正常的事。
所以，正常吗？
“慎，找几个下人过来搬东西。”季琛淡淡吩咐，他跟商从安的行礼都被送到这来了。
商从慎越发茫然，他为什么使唤他的下人那么顺畅？
还有为什么叫他叫的这么亲切？
“什么东西？”他呆呆。
季琛薄唇一起：“书院本次院内测试考卷。”
商从慎点了点头，同情了把山上那帮人，这考卷是突如其来的吧？
等等……
商从慎回过神来，惊悚指商从安的屋子：“不是，你怎么可以在面待一夜？”
还是说她暗中翘了商从语的男人？
季琛脚步微停，轻蹙眉，略带不确定的开口：“我，你……嫂子？不行吗？”
商从慎懵了，彻底懵了，所以他真的变成商家妾室了？
他就这么送季琛及那堆考卷离开。
青山书院，此刻早课已开始，朗朗读书声山间响起，季琛走到广场中央，一个眼神看向负责敲钟的学子。
“季监院？”那学子不解，他已经敲完早课钟声了啊。
季琛淡淡开口：“敲三下。”
学子：“！！！”
三下，是考试钟声。
“监院，没有通知……”那学子慌，刚抬头，触到他泛冷冽的眸子，剩下的话直接咽了回去，赶忙回身去敲钟，悠扬厚重的钟声响彻整个书院，接连三下，敲完，他腿软了下。
一众学子正念书，听到钟声，直接傻眼。
“喂，我听错了吧？怎么好像是三下？”
“还是明晨敲错次数了？”
“他敲错也不可能敲三下啊！”
一众学子急急忙忙看向台上夫子，只见那夫子也是一脸震惊，随即，他摸了下胡子，对下方学子苦笑了下：“想必有人已经听说，季总监院回来了。”
看样子，还是季琛亲自出的考题，更是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
他看底下学子脸色发白，摇头晃脑去领卷子，让他们这几个月过的那么舒服，申请外出见习的还比以往多了一倍。
这下子可以死一大片了哦。
一柱香后，整个书院开始考试，一大片人看第一题就开始傻眼。
容时丘负手走到季琛身边：“这题会不会太偏了点？”
季琛蹙眉：“上次跟国子监以学会友，结果如何？”
容时丘想了想，上次他跟商家那个离开了，直接错过。
“那次题太偏，我们名次不如国子监。不过，毕竟是他们出题，出成那样也正常。”
季琛回身：“恐怕明年科举，也会如此。”
明年科举的试题，皇上很大会为了培养自己的门生，而大力刷掉其它学府的学子，让国子监脱颖而出。
容时丘惊了下，皇上疯了吗？
季琛垂眸捏衣袖，他没说的是，太子既然让他去考，那必定等那时，他地位稳固了，他不知道他跟皇上的争夺要到何年马月，但明年恐怕是科举漏洞最多的一年。
不防不行。
容时丘也想明白事情严重性，轻叹了口气，当今圣上真的不算个心胸阔达的明君。
不过……
他看季琛背影，心头微微发酸，这卷子恐怕是他在京时出好的，季琛在京发生的事早就传到他们耳朵了，就是没想到，那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出考卷，还让人卷抄完毕。
容时丘心疼的看季琛，他现在一脸正常，但他还是知道他骨子有多傲气。
“对了，商从安会跟商从慎一块入学，下午我带她来办手续。”
容时丘捏了捏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肥肉，又看了看自己最得意的门生，痛定思痛：“琛，商家的钱，我们不要了？”
季琛眉头一皱：“嗯？”
“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吃大白菜也行的！”
季琛：“……”
中午，一众学子考完一门，直接虚脱，季琛随意翻了下卷子，眼底划过丝薄怒。
天之骄子，自以为聪慧过人，结果该答的没几个答的上来。
吕绍此刻站在门口，轻咬唇，望季琛，眸中皆是满满悔恨。
季琛见状翻出他卷子，粗粗看了眼，昔日京中纨绔，仗势欺人的伴读，现在倒是最沉的下心的一个，破题立意皆上乘。
“你答的很好，不必这副悔恨表情，你明年可以去考试了，或者选择出去游历一番，再回来考。”
吕绍不说话，心头揪，他才知道，如果不是卷子太难，让那帮学子吐槽了两句季琛，他都不知道他家监院失忆的时候居然被人骗走了身子！
还屈辱为妾，相爷那么疼爱他的人，也承受不住打击，跟他断绝关系。
不过，那个假冒商从慎的商从安还活，就代表纳了他家监院为妾的肯定不是她。
否则，监院肯定不会任她欺负的。
那么就是商家另一个姑娘？
他脑中浮现季琛一手捂残破衣服，紧咬唇，直到唇齿出血，最后无奈妥协的模样，心头更痛了。
他哥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救监院？
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那么多？
吕绍哽咽了下：“监院要出去？”
季琛眉头拢：“对，接人，怎么了？”
吕绍摇了摇头：“学生保护您。”
季琛微微不解，也没说什么，带吕绍去了商家小院，商从安正咬笔皱眉写卷子，季琛没去打扰她，转身就去找商从慎。
商从慎正盯那张破卷子发呆，感受到有人过来，抬头，被卷子弄懵的商从慎，呆滞张口：“嫂子，不会。”
季琛看了眼他的卷子，比起商从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不会就上书院，你该开始正统教育了。”
吕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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