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忘了
“喂。好好一男儿，你脑子里是不是只装了废料？”姬林走过去，撩开袍子蹲下身，一把折扇再挑起人下巴，小巧的脸随着折扇错愕抬起，朱唇嫣红微张，明眸皓齿的，他愣了下，得，长的就娘娘腔范，难怪满脑子皆是情爱。
“小子。”姬林起身摇了摇头，“有空多钻研钻研权势，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然，一男儿迟早得废掉。
商从安：“……”
当初到底是谁那么淡定的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上门，再二话不说的将她扔到季琛身边的，打算让她来个身体力行？
“男儿该志在四方！”某人豪气干云着。
商从安：“……”
跟您一样，得不到的也绝不让别人得到吗？
姬林脑袋歪了下，折扇拄着下巴：“你这表情本宫怎么看着那么怪？”
像是默默在翻他白眼？
“小人不敢。”商从安脑袋磕下，留了个后脑勺给人，看起来恭敬无比。
姬林盯着那脑袋，总觉得还是怪。
“殿下，请问我们监院要去哪？”吕绍吕航门口站着，大晚上的，那两身白衣显得孤零零的，带着点不安，似乎被抛弃一般，他们刚刚看到人急匆匆的离开，还是一脸严肃。
姬林回头看到门口两个，一折扇敲了下脑袋，嘴巴一张：“忘了，他还带着你们了。”
吕绍：“？？？”
“没事，乖，别怕，本宫会带你们回书院的。”姬林看着两人笑的，如慈祥老母看着单纯小崽子，要给于温暖爱护。
吕绍吕航脸色齐齐一变，赶忙拱手：“不必麻烦殿下了。我们……”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姬林立马赶人，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转身正要对商从安继续说教，就见某颗脑袋激动的抬起，双眸发亮。
姬林：“……”
本宫有不好的预感。
“商商，你的监院可是抛弃你了啊。”姬林有点慌，他这一副激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他，他已经腻味了季琛，打算趁人不在赶紧逃离。
“你没看门口那两个愁眉苦脸了下吗？”
吕绍：“……”
吕航：“……”
为什么每次从这殿下口中吐出的话都那么怪异？
所以，他们才不想跟他同行的！
监院不在，没人治得了他，也没人敢治。
“殿下，他大概想跑。”吕航纠结了下，看向商从安，季琛不在，他们两个估计也看不住人。
“不是，你真要抛弃琛琛？”姬林双眸震惊大睁瞪着状似无辜的某人，他让人去干活，然后他把他的小宝贝给弄丢了？
那他可真不是人了。
商从安闭着嘴，一脸真诚的摇了摇头：“学生很好学。”
姬林脑中浮现某人手写的那一本本男男女女的废料，这一个……
真的好学吧？
至于学的什么，肯定不是孔孟之道。
他抬手按下那脑袋，看不见人一脸将他当傻子的表情，他就能心安点，告诉自己，自己是能把人完完整整送到书院的。
“来人！”
商从安困惑的想要抬起脑袋，脑袋上的那只手一把又将她按下去，慵懒的声音带着痛苦：“封锁这间房。”
商从安：“！！！”
“哒哒”脚步声整齐划一的响起，门口侍卫抱拳行礼：“是！”
商从安小嘴微张，看着门口站的一排侍卫，各个腰间佩刀，身材魁梧，心凉了。
“好了，你们两也赶紧休息去。”姬林打着哈欠，心满意足的往外走，对着侍卫道，“三只，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那三只：“……”
想念监院了。
大门关上，外面人影如鬼魅，商从安哽咽了下，爬上床睡觉，刚刚还是两个人的床，现在她一人独占，原以为会被吓的睡不着，结果立马睡过去，直到第二天天明。
“喂，姓商的，赶紧起床，下来吃饭。”门口，姬林喊着。
商从安起身看着门口几道影子，身姿笔挺，属于皇家侍卫的一身肃杀隔着门板也能透过来。
她又想念了下抛下她离开的季琛，至少，从人手里跑不会被人一刀砍个半身不遂。
她默默爬起，穿好衣服，走到窗边，估计昨天是真的累到了，原计划是眯会，等外面的人放松戒心，她再跳窗逃跑，就是没想到自己会一觉睡到天亮。
商从安打量了下外面，他们在二楼，扯个床帐，放一放，再跳一下，应该就能下去，然后趁机跑。
她扭头就回去扯床帐。
不远处，清晨小道上，两辆马车缓缓过来，中间隔了点距离，连带的随从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卓茹挑开窗帘，透着气，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一旁侍奉的丫鬟都已经面色苍白。
其他人不懂为什么她们小姐要这么急的赶路，她作为贴身丫鬟，却还是懂点的，可也因为懂，现在看着更心疼。
其实，按她家小姐的才情姿容身份，配哪个世家子都配的起，如果不是为了等季大公子，怎么会耽搁到现在？
又怎么会将要下嫁？
就算将来宋帆平步青云，可那也要时间啊，她家小姐必将会有一段时间被京中原来同级的贵女嗤笑，除非宋帆三元极第，还能好点。
至于她家小姐喜欢宋帆吗？
谈不上多喜欢，否则不会在听闻人已经走了的时候，立马启程，甚至日夜兼程，就为了能赶上人。
而之所以决定下嫁宋帆，估计更多的是宋帆跟那位有些地方像，而才学又可以。
“小姐，要不回去跟国公爷说说，请他别再跟相爷作对了。”
卓茹回神，淡笑了下：“爹是不懂这道理的吗？如果相府有意结亲，国公府根本不会跟人为敌。”
“可小姐真的甘心将来看季公子跟别人出双入对？”
一个是太子伴读，一个是公主伴读，同样都出色的让人嫉妒，后来因着姬林太过出格，渐渐熟识。
卓茹想起以前，眸色暗淡了下，经过上次，她已经明白，那个是彻底把儿时情义断的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他一心待在书院，没人能得到，我也不那么难受。”卓茹释怀着。
丫鬟搅了搅帕子，也不说了，这几年，听闻那位已经是生人勿近，还不见相府给张罗婚事，都快被怀疑是喜欢男人的了，的确不太像将来会有夫人的样子。
丫鬟：“……”
万一真的不喜欢女人了呢？
此刻，正借着床帐往下爬的某人看到两辆马车正好经过，想着可以借他们挡挡里面人的视线。
手一松，立马潇洒落地。
“什么人！”
商从安还没起身先被惊了下，耳边又是哗啦啦的几声响，几把长剑蹭蹭拔.出，直指她鼻尖。
商从安：“！！！”
她就跳个窗而已。
“怎么了？”一道男声传来，前方一马车里，男子急急挑开帘子下来。商从安小心着剑，扭头看向人，清晨太阳初升，几缕阳光打在人身上，挺拔，俊逸。
“这位公子，我只是跳个窗而已。”
宋帆走到人面前，又看了眼一旁马车，丫鬟先开帘子看了眼。
“还请卓姑娘放心，是个小贼而已。”
丫鬟点了点头，又放下帘子。
商从安一听，慌了下：“不是！我真不是贼，只是恰好跳窗而已！”
宋帆眉头皱着，显然不信：“大清早的，如果是客栈客人，为何有正门不走，非要跳窗？”
商从安：“……”
宋帆见人咬唇不语，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冷笑一声，做贼的都觉得自己是有苦衷的！
“送官吧。”说完，挥袖就要走。
“宋帆？”商从安疑惑的叫了下，她跟宋帆没见过几面，早就不太能记清人了，但看人一身书卷气，又是这个时间出来，隐约猜到人。
“你是？”宋帆闻言停下，细细打量人，地上的人有点狼狈，但好像真的在哪见过。
“商从……慎！”商从安顿了顿，果断报上自家弟弟大名，顺带请这位念下旧情，放她离开。
好歹是曾经的未婚夫，不至于这么难为人吧？毕竟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认为商户人家出来的会跑客栈偷东西。
宋帆惊了下，仔细辨认人，渐渐跟商从慎对上号，他以前在他小时候见过，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依稀能看出眉眼来。
他看着人一副遇到熟人就可以蒙混过关的模样，冷笑一声：“不认识，送官！”
商从安愣了，他的表情绝对是信她就是商从慎，可现在……
她看着人一副厌恶甚至想要撇清关系的神情，彻底懂了，他不是觉得她可能偷东西，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处理掉她，为的就是马车里的人。
商从安垂眸，一手拨开脖子间的剑起身，那护卫怎么可能让她拨开，手下一用力，直接划破她指尖，鲜血滴出。
护卫愣了下，就见刚刚还吓的瑟瑟发抖的人此刻就跟没看到他一样，眸中带着怒气，直视宋家公子。
“宋公子既已认出，何必装不认识。”
宋帆紧抿了下唇，看向人：“宋某为何要认识作奸.犯科之辈？”
“作奸.犯科？”商从安冷冷的看着人，“公子饱读圣贤之书，却既无凭据，又无证人，更无原告，仅凭眼睛所见，就猜测人偷盗，这就是公子的二十多年来的所学？”
她到不知道，他背弃婚约，理亏在前，她都已经懒得追究了，结果人居然还能厚脸皮想着往死里碾压他们？
真当他们二房好欺负？
宋帆哑了下，他听闻过商从慎，就是个掉钱眼里的，可从来没听说过人这么逻辑清晰，伶牙俐齿。
“瓜田李下，商公子自己所做行为皆让人怀疑，宋某只是做合理猜测！”
“从慎付了钱给客栈，那从哪走，就是从慎的自由，即使客栈老板，也绝无异议！”商从安抬眸直视着人，眼眸微冷，“以及宋公子如此急着给商某定罪，为的到底是惩恶扬善，还是私心所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商从安看了眼至今不出来的人，嘴角嘲讽一勾：“意思是宋公子为了能合理的背信弃义，不惜给别人扣上偷盗罪名。”
“背信弃义？”宋帆嘴角嘲讽一勾，“明明是你们商家要偷龙转凤，干宋某何事？”
商从安眸色平静的看着人，就知道大房行事会被人诟病。
“如果不换人呢？”
“什么？”
“如果不换人，宋公子真的会娶商从安一介商户女为妻？”
宋帆说不出话来，他不想娶，商家换人恰好给了他们一个悔婚理由。
“公子不想娶，国公府不想千金受苦，那么，商家下场将会如何？”
可能直接消失，就如十多年前一样。
商从安朝人拱了拱手：“我商家对宋家有恩，可你们却将我商家放于火中炙烤，是何道理？”
宋帆愣了下，急忙道：“我从未想过害人，茹儿也不是此等心狠手辣之辈！”
“是吗？那请问国公府会让嫡出小姐在商户人家底下讨生活？”商从安嘲讽着看着人。
宋帆一时间哑然，不知道怎么反驳，马车内，人终于坐不住，丫鬟掀开帘子，朝人怒道：“你瞎说什么！”
卓茹也出了马车，秀眉紧皱，美眸盛着满满怒气：“公子岂不也是随意猜测国公府行事？又可知污蔑朝廷官员，该当何罪？”
商从安正要张口，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既是污蔑，茹儿又急什么？”
“什么人？”一原本指着商从安的护卫立刻调转剑头，对着一侧客栈大门，就见十几个侍卫鱼贯而出，刀剑再整齐划一拔出，清晨光下，剑光凌厉，将这一群人围了个圈。
卓家那五六个护卫顿时待宰羔羊被围困在原地。
商从安：“！！！”
完了，忘跑了！
“茹儿，你要是把琛琛的小宝贝吓坏了，怎么办？”人缓缓走出，折扇握手，锦衣华服，腰间玉佩随着人走动轻微晃动，嘴角勾起，整个人华贵有余。
商从安：“……”
小、宝、贝？
她僵硬扭头看过去，就见姬林身后吕家两兄弟嘴角微抽默契后退，跟姬林拉开距离，一副跟人不认识的模样。
商从安：“……”
她现在拉开距离，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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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姬林起身摇了摇头，“有空多钻研钻研权势，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然，一男儿迟早得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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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该志在四方！”某人豪气干云着。
商从安：“……”
跟您一样，得不到的也绝不让别人得到吗？
姬林脑袋歪了下，折扇拄着下巴：“你这表情本宫怎么看着那么怪？”
像是默默在翻他白眼？
“小人不敢。”商从安脑袋磕下，留了个后脑勺给人，看起来恭敬无比。
姬林盯着那脑袋，总觉得还是怪。
“殿下，请问我们监院要去哪？”吕绍吕航门口站着，大晚上的，那两身白衣显得孤零零的，带着点不安，似乎被抛弃一般，他们刚刚看到人急匆匆的离开，还是一脸严肃。
姬林回头看到门口两个，一折扇敲了下脑袋，嘴巴一张：“忘了，他还带着你们了。”
吕绍：“？？？”
“没事，乖，别怕，本宫会带你们回书院的。”姬林看着两人笑的，如慈祥老母看着单纯小崽子，要给于温暖爱护。
吕绍吕航脸色齐齐一变，赶忙拱手：“不必麻烦殿下了。我们……”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姬林立马赶人，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转身正要对商从安继续说教，就见某颗脑袋激动的抬起，双眸发亮。
姬林：“……”
本宫有不好的预感。
“商商，你的监院可是抛弃你了啊。”姬林有点慌，他这一副激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他，他已经腻味了季琛，打算趁人不在赶紧逃离。
“你没看门口那两个愁眉苦脸了下吗？”
吕绍：“……”
吕航：“……”
为什么每次从这殿下口中吐出的话都那么怪异？
所以，他们才不想跟他同行的！
监院不在，没人治得了他，也没人敢治。
“殿下，他大概想跑。”吕航纠结了下，看向商从安，季琛不在，他们两个估计也看不住人。
“不是，你真要抛弃琛琛？”姬林双眸震惊大睁瞪着状似无辜的某人，他让人去干活，然后他把他的小宝贝给弄丢了？
那他可真不是人了。
商从安闭着嘴，一脸真诚的摇了摇头：“学生很好学。”
姬林脑中浮现某人手写的那一本本男男女女的废料，这一个……
真的好学吧？
至于学的什么，肯定不是孔孟之道。
他抬手按下那脑袋，看不见人一脸将他当傻子的表情，他就能心安点，告诉自己，自己是能把人完完整整送到书院的。
“来人！”
商从安困惑的想要抬起脑袋，脑袋上的那只手一把又将她按下去，慵懒的声音带着痛苦：“封锁这间房。”
商从安：“！！！”
“哒哒”脚步声整齐划一的响起，门口侍卫抱拳行礼：“是！”
商从安小嘴微张，看着门口站的一排侍卫，各个腰间佩刀，身材魁梧，心凉了。
“好了，你们两也赶紧休息去。”姬林打着哈欠，心满意足的往外走，对着侍卫道，“三只，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那三只：“……”
想念监院了。
大门关上，外面人影如鬼魅，商从安哽咽了下，爬上床睡觉，刚刚还是两个人的床，现在她一人独占，原以为会被吓的睡不着，结果立马睡过去，直到第二天天明。
“喂，姓商的，赶紧起床，下来吃饭。”门口，姬林喊着。
商从安起身看着门口几道影子，身姿笔挺，属于皇家侍卫的一身肃杀隔着门板也能透过来。
她又想念了下抛下她离开的季琛，至少，从人手里跑不会被人一刀砍个半身不遂。
她默默爬起，穿好衣服，走到窗边，估计昨天是真的累到了，原计划是眯会，等外面的人放松戒心，她再跳窗逃跑，就是没想到自己会一觉睡到天亮。
商从安打量了下外面，他们在二楼，扯个床帐，放一放，再跳一下，应该就能下去，然后趁机跑。
她扭头就回去扯床帐。
不远处，清晨小道上，两辆马车缓缓过来，中间隔了点距离，连带的随从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卓茹挑开窗帘，透着气，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一旁侍奉的丫鬟都已经面色苍白。
其他人不懂为什么她们小姐要这么急的赶路，她作为贴身丫鬟，却还是懂点的，可也因为懂，现在看着更心疼。
其实，按她家小姐的才情姿容身份，配哪个世家子都配的起，如果不是为了等季大公子，怎么会耽搁到现在？
又怎么会将要下嫁？
就算将来宋帆平步青云，可那也要时间啊，她家小姐必将会有一段时间被京中原来同级的贵女嗤笑，除非宋帆三元极第，还能好点。
至于她家小姐喜欢宋帆吗？
谈不上多喜欢，否则不会在听闻人已经走了的时候，立马启程，甚至日夜兼程，就为了能赶上人。
而之所以决定下嫁宋帆，估计更多的是宋帆跟那位有些地方像，而才学又可以。
“小姐，要不回去跟国公爷说说，请他别再跟相爷作对了。”
卓茹回神，淡笑了下：“爹是不懂这道理的吗？如果相府有意结亲，国公府根本不会跟人为敌。”
“可小姐真的甘心将来看季公子跟别人出双入对？”
一个是太子伴读，一个是公主伴读，同样都出色的让人嫉妒，后来因着姬林太过出格，渐渐熟识。
卓茹想起以前，眸色暗淡了下，经过上次，她已经明白，那个是彻底把儿时情义断的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他一心待在书院，没人能得到，我也不那么难受。”卓茹释怀着。
丫鬟搅了搅帕子，也不说了，这几年，听闻那位已经是生人勿近，还不见相府给张罗婚事，都快被怀疑是喜欢男人的了，的确不太像将来会有夫人的样子。
丫鬟：“……”
万一真的不喜欢女人了呢？
此刻，正借着床帐往下爬的某人看到两辆马车正好经过，想着可以借他们挡挡里面人的视线。
手一松，立马潇洒落地。
“什么人！”
商从安还没起身先被惊了下，耳边又是哗啦啦的几声响，几把长剑蹭蹭拔.出，直指她鼻尖。
商从安：“！！！”
她就跳个窗而已。
“怎么了？”一道男声传来，前方一马车里，男子急急挑开帘子下来。商从安小心着剑，扭头看向人，清晨太阳初升，几缕阳光打在人身上，挺拔，俊逸。
“这位公子，我只是跳个窗而已。”
宋帆走到人面前，又看了眼一旁马车，丫鬟先开帘子看了眼。
“还请卓姑娘放心，是个小贼而已。”
丫鬟点了点头，又放下帘子。
商从安一听，慌了下：“不是！我真不是贼，只是恰好跳窗而已！”
宋帆眉头皱着，显然不信：“大清早的，如果是客栈客人，为何有正门不走，非要跳窗？”
商从安：“……”
宋帆见人咬唇不语，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冷笑一声，做贼的都觉得自己是有苦衷的！
“送官吧。”说完，挥袖就要走。
“宋帆？”商从安疑惑的叫了下，她跟宋帆没见过几面，早就不太能记清人了，但看人一身书卷气，又是这个时间出来，隐约猜到人。
“你是？”宋帆闻言停下，细细打量人，地上的人有点狼狈，但好像真的在哪见过。
“商从……慎！”商从安顿了顿，果断报上自家弟弟大名，顺带请这位念下旧情，放她离开。
好歹是曾经的未婚夫，不至于这么难为人吧？毕竟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认为商户人家出来的会跑客栈偷东西。
宋帆惊了下，仔细辨认人，渐渐跟商从慎对上号，他以前在他小时候见过，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依稀能看出眉眼来。
他看着人一副遇到熟人就可以蒙混过关的模样，冷笑一声：“不认识，送官！”
商从安愣了，他的表情绝对是信她就是商从慎，可现在……
她看着人一副厌恶甚至想要撇清关系的神情，彻底懂了，他不是觉得她可能偷东西，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处理掉她，为的就是马车里的人。
商从安垂眸，一手拨开脖子间的剑起身，那护卫怎么可能让她拨开，手下一用力，直接划破她指尖，鲜血滴出。
护卫愣了下，就见刚刚还吓的瑟瑟发抖的人此刻就跟没看到他一样，眸中带着怒气，直视宋家公子。
“宋公子既已认出，何必装不认识。”
宋帆紧抿了下唇，看向人：“宋某为何要认识作奸.犯科之辈？”
“作奸.犯科？”商从安冷冷的看着人，“公子饱读圣贤之书，却既无凭据，又无证人，更无原告，仅凭眼睛所见，就猜测人偷盗，这就是公子的二十多年来的所学？”
她到不知道，他背弃婚约，理亏在前，她都已经懒得追究了，结果人居然还能厚脸皮想着往死里碾压他们？
真当他们二房好欺负？
宋帆哑了下，他听闻过商从慎，就是个掉钱眼里的，可从来没听说过人这么逻辑清晰，伶牙俐齿。
“瓜田李下，商公子自己所做行为皆让人怀疑，宋某只是做合理猜测！”
“从慎付了钱给客栈，那从哪走，就是从慎的自由，即使客栈老板，也绝无异议！”商从安抬眸直视着人，眼眸微冷，“以及宋公子如此急着给商某定罪，为的到底是惩恶扬善，还是私心所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商从安看了眼至今不出来的人，嘴角嘲讽一勾：“意思是宋公子为了能合理的背信弃义，不惜给别人扣上偷盗罪名。”
“背信弃义？”宋帆嘴角嘲讽一勾，“明明是你们商家要偷龙转凤，干宋某何事？”
商从安眸色平静的看着人，就知道大房行事会被人诟病。
“如果不换人呢？”
“什么？”
“如果不换人，宋公子真的会娶商从安一介商户女为妻？”
宋帆说不出话来，他不想娶，商家换人恰好给了他们一个悔婚理由。
“公子不想娶，国公府不想千金受苦，那么，商家下场将会如何？”
可能直接消失，就如十多年前一样。
商从安朝人拱了拱手：“我商家对宋家有恩，可你们却将我商家放于火中炙烤，是何道理？”
宋帆愣了下，急忙道：“我从未想过害人，茹儿也不是此等心狠手辣之辈！”
“是吗？那请问国公府会让嫡出小姐在商户人家底下讨生活？”商从安嘲讽着看着人。
宋帆一时间哑然，不知道怎么反驳，马车内，人终于坐不住，丫鬟掀开帘子，朝人怒道：“你瞎说什么！”
卓茹也出了马车，秀眉紧皱，美眸盛着满满怒气：“公子岂不也是随意猜测国公府行事？又可知污蔑朝廷官员，该当何罪？”
商从安正要张口，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既是污蔑，茹儿又急什么？”
“什么人？”一原本指着商从安的护卫立刻调转剑头，对着一侧客栈大门，就见十几个侍卫鱼贯而出，刀剑再整齐划一拔出，清晨光下，剑光凌厉，将这一群人围了个圈。
卓家那五六个护卫顿时待宰羔羊被围困在原地。
商从安：“！！！”
完了，忘跑了！
“茹儿，你要是把琛琛的小宝贝吓坏了，怎么办？”人缓缓走出，折扇握手，锦衣华服，腰间玉佩随着人走动轻微晃动，嘴角勾起，整个人华贵有余。
商从安：“……”
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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