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_请你坐在月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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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橙子香◎

  傅雨端着一盘日用品进来的时候,周和音已经浴在水里了,虽然闹了一通,但真正坦诚地面对对方,她还是有点难为情。

  愈发地把自己藏在水里,只露了脑袋在外面。

  傅雨把管家送来的一盘女性日用品给她搁在浴缸的移动置物架上,卸妆到护肤、护发到一次性内裤,七七八八,女生在外面过夜用得着的吧都备齐了。

  毕竟这里是酒店。

  她没用精油,于是,傅雨替她剥开一颗,丢进水里去,看着圆球逐渐融化开,泡沫般地散开彩虹一般的颜色,和橙子的香气。

  周和音像只浮游的小鱼,吐吐嘴边的泡沫,恨一眼坐在边凳上的人。

  傅雨捞浴缸的水洗洗手,他衬衫襟前和袖子都打湿了,刚才被周和音闹的,“你洗吧,我也去冲一下。”

  男人冲澡永远就那么三两下。小时候周和音都是去澡堂子洗冬澡的,包月那种,家里就属她和爸爸洗得勤繁。天天去,周和音洗澡很磨叽,爸爸冲澡出来,等她一两回就嫌她烦了,有次周学采自己先回去了。想着就是巷子里,他照应澡堂的老板娘,我们小音出来让她自己回。

  结果,老板娘临时回家烧夜饭了,换儿子看店的。周和音坐在门口等了爸爸足足一个小时,还托相熟的人去男宾澡堂里看,小音怕爸爸热昏在里头了,都快急死了。

  周学采再回来寻女儿的时候,她在门口哭得跳多高。

  周学采买了两杯甘蔗汁才把她哄好了。

  傅雨再过来的时候,周和音不紧不慢地擦身子,裹着浴袍,坐在吹风机下干头发。这里吹风机可以别在支架上,然后她解放双手,懒洋洋地等着风干。

  某人听她这样发散思维,说有两种行当她不能做。

  “哪两种?”盛夏里,洗去一天的劳作或者乌糟,干干净净坐在房间里,闲话家常,这种感觉对于周和音来说再稀松平常不过。

  对于某人却是久违,乃至从未经历过。她总是后知后觉,他在卖关子呀。

  傅雨笑且拖沓。周和音没穿鞋,脚踩在干水的地垫上,无意识地跺一下,催他说。

  “说书先生,教书先生。”

  前者没完没了的且听下回分解,后者没完没了的跑题,这堂课且有的拖。

  周和音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故意磨蹭。

  随即,他问她,“甘蔗汁好喝吗?”

  “好喝呀。”她很喜欢热澡出来喝一杯凉且甜的饮,最好是青皮甘蔗那种,紫皮的那种太甜。

  甜品这种东西,最高的褒奖却是:不是特别甜。

  头发吹得半成干了,周和音往发梢上抹护发的精油。再继续吹,打算吹到七成干。

  她头发很多,这样蓬蓬地吹,像刚洗澡炸毛的猫。

  因着要吹发梢,周和音这才起身,要拿下吹风机来。她赤着脚,那别吹风机的支架本来就架得高,因为用它的主人很高的缘故。刚才她就是站在凳子上才够到开的,现在还得站在凳子上去拿。

  结果,才够到个边,身后人就来一把掉了插头。

  傅雨忘记告诉小朋友,置身危险的时候,别轻易把后背留给猎手或者敌人。动物如此,职场也如此,人本来就是高级的动物。

  他从她身后整个圈住她,再捞她膝弯,抱她下来,“够了,吹了也是白吹。”

  “待会还得重洗。”

  “小音,别故意折磨我了。”

  他甚至等不得她再开口说些什么,生怕她又没完没了的脑洞,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嗦的,不是故意折磨他是什么!

  她坏透了。

  傅雨抱她在洗手台盆前,分她的腿来缠他的腰,也捞她的脸,来尝她。教她唇舌熄声,回应他就够了。

  静默的人,温顺地听由他,身上是橙子的香气,唇舌里是清醒的薄荷味。

  她一直喋喋不休,惹傅雨闹心;

  她一时沉默不语,更叫他不安。

  气息缠纠里,镜前人端正她的脸,问她,“愿意吗?”

  傅雨刚洗过短发,根本没细致擦干,短发发梢上沾着水气,擦到周和音的脸颊,是凉凉的,针尖般的。

  她没有平复气息,心里那颗肉团也砰砰直跳,也许仗着他的温柔,愈发地促狭,“不愿意你会停下来嘛?”

  “不会。”他按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去浴袍下,去找也去确认她的热情,以及逼供她的真心话,“停下来我会死的。”

  “我要你也是。”

  周和音的眉眼里,瞬间起了风雨拂花的疼痛痕迹。

  她去摘他的手,自己顾不得地被他从浴袍中择出来。

  周和音微微摇了下头,她不要在这里。

  傅雨抱她回床上,因为光太亮,她一直闭着眼睛,她求他把灯关掉。

  周和音一直往羽绒被里钻,甚至能闻到被子上与他身上一致的香气。

  房里灯带里的氛围光全熄掉了,只留一盏床头灯。

  傅雨在短暂的动静后,掀被来找她,他笑话里头的人,原来纸老虎得很,花拳绣腿一大堆,真真动真格了,在这躲猫猫呢。

  他捞出她来,欺身过来,床头灯在他们的头你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时候,你该告诉我的!”

  傅雨不答她的话,稍稍起身,去捞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呷到嘴里,再来喂她,凉凉冰冰地渡到她口里,她才尝到是乌龙茶。

  茶里有冰,傅雨把冰喂给她,又勾回头。

  小孩执迷不悟这块冰的时候,有人趁她分心之际,紧绷晦涩地神色决计地入了。

  周和音心神与气全松散了,傅雨嚼碎了嘴里的冰,喂给她。

  二人一道出声,她心疼他也不妨碍她骂他,混蛋。

  有人闻言却是受用的笑,笑着狠心再往里去,下颌的线条里紧绷着收敛的力。

  鼓舞她,“再骂一次!”

  周和音紧闭着双眼,不由他说。

  于是沉默里一发不可收拾,傅雨哄着她睁眼看他,她言语不听从他,身体亦是,紧致固执,如同他见她的每一次一样。

  鲜灿烂,逼着他一次次理智与精神悖逆。

  他喊她的名字,无比耐性与臣服,认真问她,我是谁?

  周和音恹恹的声音,一息低过一息,饶是如此,也不肯睁眼看他,更不肯喊他名字。

  傅雨总有法子,他于骤烈里,撤离。

  安心栖息的人,犹如襁褓婴儿,置身摇篮,她习惯那样的节奏,习惯有人无限包容乃至宠溺地对待她,一时那节奏停下来,乃至惯性在减慢,她能感觉到。

  于是本能地呜咽起来,她恨他这样……离开她。

  傅雨抱怀里人,拖她到灯下,再去捞她腿弯,臣服的人,狼子野心,于灯下审视,不言不语,意味却很漫长。

  周和音醒悟过来,才要出声骂他,已经不是混蛋足够概括的了,她搜肠刮肚都找不到词来骂他。

  蹙眉娇羞的人,俨然置身疾风骤雨,她这一浪还没平息,另一浪又卷蕊而来。

  傅雨俯身去,去到他目光审视里……

  周和音近乎本能地叫唤出来,是羞耻的本能。

  忽地,她听到远处天空轰隆隆什么声音,饶是酒店房间钢化玻璃再好的隔音效果,也挡不住訇然的雷声。

  夏天的滚雷,再平常不过了。

  周和音却真的被骇到了,心被丢进滚水锅里一般,她喊傅雨的名字,她想说什么,言语却被淹没在天性里。

  深陷、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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